“原本仅仅关于阿坚的事,爹则是皱着眉头,自己反而异常的平静……”
注意到准夫君无波无动的神色,原本聪慧的独孤般若眨起双眸,流露出一道不解的情绪。
刚才可以通过爹的反应,再结合眼下的局势,可以轻易判断出具体的原因来。
不过,当看向身为当事人的准夫君,独孤般若实在想不透,几乎从容不迫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独孤叔父,且看宫里来的旨意怎么说,再作另外的打算。”
看到独孤叔父皱眉下的忧意,杨坚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为将大半辈子,现在,还不如坚儿来得镇定。”
到底是手握重兵精锐,担任大将军职位的独孤信,一下子恢复以往的冷静。
并且,还稍微的摇了摇头,暗暗自嘲了一声。
“………”
事关宫里来的旨意,刚才又见皱眉的一幕,准是关于大事方面的。
所以,妇道人家不好过于听取太多的事,默默不言的独孤夫人开始退出厅内。
“阿坚……”
隐约猜透出缘由的独孤般若,脚下的莲步顿了一顿,凤眼里的流光微微一转动,望向了自己的准夫君。
事实,并非仅仅是好奇的缘故,而是想多学习一下政治,以便今后可以直接帮到夫君。
“独孤叔父,便让般若留下来一回。”
看着那一道看似离去,实则要留下来的娇影,包含着可人儿的一份信念,杨坚不觉有一道暖流从中流过。
再加,那一道投来的微乎其微的目光,有那么几分的希翼,继而说道。
“这…好,依坚儿所言。”
看着欲步又止的般若,及其偏向长女的坚儿,独孤信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通过刚才的举动来看,何尝不清楚长女的用意,在快速学习里掌控政治技巧,以便今后可以协助到自个的夫君。
不过也好,坚儿既是要管军事,又要应付万分凶险的政治,有般若协助无疑会轻松许多。
“女大不中留啊……”
深深知道长女般若的性子,为家人为家族,相当于今后为夫君。
一念及至此,独孤信一扫刚才的忧意,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浓浓笑意。
听着爹临时改口的话语,独孤般若盈盈转过身,带着浅浅的一笑走向准夫君。
“管家,直接带着旨意进来,便说是我所言。”
既是指明的当事人,杨坚自然没有闭口不言的道理,提起声说道。
言下之意便是,倘若不交出所谓的旨意,即是宇文护的来意,可以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是,隋侯。”
何人不知隋侯的名气,还有两家的生死世交!
并无听出炫外之音的管家,可谓是吓了一大跳,只是没有半点的犹豫不决,直接传达起隋刚才的话。
“坚儿还是那么的刚毅。”
哪里听不出话语里的意思,独孤信抚了抚须,满满是十分认同的意味。
“大将军,隋侯,大姑娘,这是宫里来的旨意。”
果然,相隔着片刻的时间,管家拿着一份所谓的旨意步入厅内,并直接传至隋侯的木案之前。
“哗…啦…哗…啦…”
由于南北朝黑暗时期的影响,直接导致整体的发展十分缓慢,这一个时代对纸张的使用,说起来还不是很广泛。
因此,杨坚继而翻开的是,一道有竹子制成的竹简,传开一阵阵的清脆回音。
“坚儿,竹简之怎么说?”
待贤侄坚儿彻底看完,一直没有打扰的独孤信,这才开始说道。
听闻,独孤般若布以认真的神态,目光也是随之一移。
“竹简里说,依照礼数的旧例安排,天王想要宴请我到宫里叙职。”
合起在预料之中的所谓旨意,几乎看不出杨坚的情绪变化,反倒是较为悠然的说道。
现在还没有和独孤叔父摊牌,也无和周室彻底撕破脸皮,还能看一场宇文觉的卑微戏码。
再者,天王仅仅是蛮夷的自称,汉家礼仪称之为天子,从未承认对方定下来的称号。
“般若,你怎么看?”
注意到独孤叔父没有立刻开口,杨坚转过头去,望着坐在自己左侧的般若,出声道。
“这一道所谓的旨意,并非是天王本人所为,而是当朝太师宇文护。”
听到来自准夫君有意的培养,独孤般若轻启着殷红的唇口,条理清晰的说道。
“为何?”
听到这么一句准确的答案,杨坚没有急着开口,保持着原来的神情,继续往下追问着。
“天王宇文觉并无大权,更无自身的威望,连皇宫也无法轻处,谈何下达旨意?”
“而可以做到在夜里传达旨意,唯有曾经的拥戴者,即是权倾朝野的太师宇文护。”
当阐述到第二句话,独孤般若倒是并不忌讳,直视起近在咫尺的准夫君。
纵然是一道猜测般的阐述,然而听起来,却是有着一股子笃定,并充斥着莫大的自信。
“不错,正是宇文护!”
倾听完方才的一番话,杨坚带着一丝的肯定,对视起准妻子般若,并缓缓的点了点头。
“般若现在的政治眼光,依然一如既往的犀利。”
对此,独孤信也是颇有一番感叹,倘若长女不是女儿身的话,一定可以挑起独孤家的大梁。
往往看起来简单的问题,实际,反而是最为困难的。
仅仅是从一句话里,便是猜透了其中的关键,看出真正的政治含义,并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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