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净咽了咽口水,觉得不太妙。
怎么这饭桌上除了饭材香味,好像还有点火药味?
元慧这孩子心大,倒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正埋头吃饭吃的开心。
张姑娘好不容易咳完了,缓过了气。
“你……”
“食不言寝不语。施主,心又呛着了。”七寻再次补刀。
“……”
张姑娘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紫苏,你怎么在掩月观?”
七寻回过头,讶异的挑起眉。缘空怎么来了?
“表哥。”
张姑娘放下碗,委委屈屈的走过去拉住缘空的袖角。
七寻惊了。表哥?这张姑娘就是缘空和她提过的,李家夫妇为他选的媳妇儿?他表妹?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去普陀寺上香?”
缘空皱着眉,面无表情。
“我去过普陀寺了,回来的路上看见了这个道观,所以才来看一看。”
张紫苏委屈的表情,让七寻觉得……一言难尽。
谁欺负她了吗?为什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掩月观了?”
缘空看向七寻,皱着的眉舒展开来。
“来谢谢你。”
七寻秒懂,笑问:“所以事情是解决了?”
着她看了眼一脸迷茫的张姑娘,以及她拉着缘空袖角的那只手。
缘空将袖子从张紫苏手里抽出来,掸璃。
“解决了。”
张紫苏见缘空嫌弃她似的,居然还掸衣服,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快点回去吧。你迟迟不归,我爹娘已经有些担心了。马车就在门外。”
缘空淡淡的对张紫苏。
“知道了。”
张紫苏拖沓着脚步走了。临出门,还暗戳戳的回头瞪了七寻一眼。
七寻回了她一个和善邪恶的笑容。
“你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来吃一点?”七寻问。
“不必了。我已经用过午饭了。”
“好。我也快吃完了,你稍等哈。”
七寻三两下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饭菜。
“师父我吃完了。我和缘空有些事情要,今中午这碗……”
玄净了然,朝她挥挥手。
“知道了,不用你洗。你去吧。”
“谢谢师父!”
七寻和缘空一走,饭桌上只剩下元慧和玄净两个人了。
“师父,你就这么放心让师妹和佛门那子待在一起?”
元慧嚼着饭菜,口齿不清。
玄净也吃完了饭,端着一杯茶在慢慢的喝。
“七寻的事,她自有分寸。从见到她的第一起,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和普通人并不相同。她的事,我是没办法管太多的。”
“师父,张施主的那碗饭她就吃了两口,剩下这么多倒掉也太可惜了,我能不能……”
玄净了许多,结果元慧就只想着吃,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甚至还打上张紫苏那碗饭的主意。
玄净气的肝痛。她一巴掌拍在元慧后脑勺。
“锅里没饭了?还想吃人家剩下的?”
元慧撇嘴,声嘀咕道:“浪费粮食,那可是大罪过。”
“吃!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只要你吃完把碗给洗了。”
玄净拿起拂尘回房去了。
七寻带着缘空来到了她房里。
“你爹娘不让你娶你表妹了?”
七寻十分好奇。难道她的那些话这么顶用,居然让缘空这个闷葫芦立马开了窍?
“你让我将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我爹娘,我了。然后他们就不再逼我娶妻了。”
七寻点头。看来缘空的父母也并非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你那表妹,还挺有意思的。”
提起张紫苏,七寻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有意思?”缘空疑惑不解。
“她好像对我有敌意。今分明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她与我话时,总是带着刺。”
起这个表妹,缘空忍不住抚额。
“表妹是她家里最的一个孩子,上面有三个兄长。平日里被宠惯了,有些娇蛮。
所以,若是她有什么过失,我代她道歉。你无视她就行了。”
七寻眼珠子一转,问:“你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表妹?”
缘空蹙眉:“谈不上喜不喜欢。我与她只是远亲,从到大也没见过几次。对她没什么印象。”
意思就是,她于我而言可有可无,一个陌生人罢了。
“如果你娶了她也有个好处,最起码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
七寻笑着打趣缘空。
谁知他脸色一正,认真的:“没有这个可能,我不会娶她。她过几就会离开了。”
“我知道,只是开个玩笑。”
随便一句玩笑话他也当真,七寻心累。有没有点幽默细胞?
“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爹娘不逼你成亲这件事?”
吃完饭就马不停蹄跑来掩月观找她,难道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
缘空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摇摇头。
“不全是。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你。”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离开幻境时,李夫人,也就是我曾祖母的话吗?”
七寻想了想:“她了很多话。你具体指哪一句?”
“她,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代替她去看看我师父鉴善大师。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七寻叹口气,点点头。
“我记得。怎么会忘记。”
李夫人这句话时,满脸都是期盼。可是后来却又“算了”,期盼变成了无奈和自嘲。
这些她都记得。这个女子的痴情,历经了背叛和生离死别,却百年也未曾改变过。
“我想替她完成这个心愿。”缘空。
“你的意思是,去见鉴善大师?”七寻很意外。
“是。”
缘空突然垂下眼。
“明日,也是我师父的忌日。可能是意,让我无论如何也想去见师父一面。”
缘空的表情很平静,可七寻在平静的表面下察觉到他深沉的悲伤。
“你师父待你很好吧。”
缘空沉默着点头。
“是。现在想来,可能师父早就已经知道我了我是他的曾孙,从他就很宠爱我。”
缘空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虚空。
“师父曾经让我叫他爷爷,可是却被我爹娘制止,这是对大师不敬。师父只好作罢。
我依稀记得,那时他的眼里是满满的遗憾。可当时我只有四五岁,太过年幼,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了差错。”
缘空与他师父的感情很深厚。七寻看得出他对鉴善大师发自内心的崇敬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