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两声剑刃入体声。
扑向幼童的两个山蛮倒地不起,另一位山蛮正处于惊愕中。
他快速的回头一望,眼中只看到一道冷芒,下一秒他那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三息便杀三人,陆山这才从瘴雾中从容现身。
老山蛮惊异的望着陆山,他发现陆山面色红润,身形虽依旧消瘦,但已不复虚弱无力之感。
陆山走近几步,山蛮众人才看清他腰间挂着的那颗面目狰狞的老猴头。
老山蛮深吸一口气,尽管知道这苍人少年是携威而来,但他现在似乎只有屈服。
“苍人,此地不宜久留,不管我们有什么矛盾,一切等脱困再说。”
“好!”陆山短促的道。
他的脸庞上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笑容,这笑容让老山蛮不安的扭动脖颈,他有种刀架脖子的惊悚感。
老山蛮以手抚匣,此时只有他视若生命的蛊虫才能给予他勇气。
陆山在前方带路,众人紧随其后,老山蛮利用蛊虫之能为众人收敛气息,以此避开附近那强大的存在。
瘴雾渐渐淡薄,前方的峡谷轮廓再次出现,而陆山的目标也清晰起来。
低矮岩洞上,猴群聚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暖阳,披甲山猴拄着蟠龙棍倚在一颗老树边。
野桃林内走出一群人,猴群五感灵敏,霎时间吵闹起来,披甲山猴吱吱得叫了几声,立马安抚住猴群。
待来人走近,却是熟悉的人类面孔,披甲山猴顿时慌乱起来,蟠龙棍不住的敲打地面。
一群山猴立刻从洞中搬出甲胃兵器,一个个穿戴起来,显得滑稽异常。
随着披甲山猴的敲击声,这群杂兵一般的山猴竟然组成简陋的军阵。
它们举盾在前,持枪在后,并且两翼包抄过去,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样子。
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在半空抛了过来,划过一道弧线滚落在地,一直停到猴兵军阵前。
披甲山猴定睛一看,刹那间亡魂大冒,那赫然是老猴王的头颅。
只见这披甲山猴的毛发一炸,下一秒便跃上枝头往林地钻去,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花!”
仿佛早已等待多时,披甲山猴迎面撞上一朵绽开的剑花。
“六合!”
剑花一收,合成一点细芒,在披甲山猴额间留下细长红斑。
披甲山猴从枝头坠落,在地面激荡起一阵烟尘,额间细长红斑开裂,分明是一狭长剑伤,内里流出黄白之物。
短剑归鞘,陆山冷眼望着四处逃散的猴群,心中一阵快意。
“走!”
陆山率先进入岩洞中,洞中活泉处,众人接引甘甜泉水,一解多日疲乏。
一束天光自洞顶裂口而下,直射于石丘上,陆山一个跃步稳坐其上。
机灵的小猴儿端来果蔬生肉,甚至还有树叶包裹的几尾鲜鱼。
猴儿进献的食物陆山自然是来者不拒,无论是脆生的果蔬,还是肥腻的生肉,皆被陆山吞入腹中。
陆山狼吞虎咽的模样着实吓坏了陆阿母,她用石碗接了些泉水给陆山。
陆山喝了些泉水,胃中一阵翻滚,生吞血肉的恶心感也随之翻涌上来。
为了增加脂肪供养寄生的异虫,陆山强压呕吐感。
树叶包裹的鲜鱼还在地上挣扎,陆山有些犹豫,他明白想要增加脂肪,这些肉类是必不可少的,可他实在忍受不了鱼腥味和多刺的鱼肉。
生肉已经是他能够接受的极限,陆山将鲜鱼递给陆阿母,让她找个石锅,煮些鱼汤与弟弟妹妹食用。
陆山环视干燥的岩洞点了点头,这个岩洞作为临时的庇护所无疑是合格的,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得在此避难。
不远处的山蛮们聚在一起,他们挑选着那些随意堆叠一起的旧甲衣,以及那些残破的兵戈。
他们的举动让陆山不禁皱眉,让这些山蛮形成势力可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叫来盖云天一起商量。
盖云天的面色不错,显然脱离困境让他心里负担减轻,他也明白只要在此避上一段时日,云府兵匪之乱必解。
虽然云府乃苍民与蛮人混居之地,但到底是苍国版图中的一块,苍国的皇帝只要有些脑子,定然会发兵平叛。
不过他在听了陆山的话后,那眉头又开始紧皱起来,外患既除,内忧必然不能置之不理。
说到底山蛮和苍人的关系本就微妙,是敌是友很难说清。
盖云天又开始痛恨自己当初为何救人,只是他清楚原因,那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
“陆小哥,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我建议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盖云天说完这一句便顿了一下,他以为陆山一定会立即反驳,或是表达不满。
毕竟少年搏杀凶猴,且刚刚大胜而归,此时最是听不得丝毫妥协的意见。
不料陆山竟微微点头,作倾听状。
盖云天微微一愕,他还是不能适应一毛头小子如此成熟稳重,甚至连他在这方面都远远不如。
心中感叹一下,盖云天又说道:“人人都说山蛮悍勇不畏死,我却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个个意志麻木,身似木傀的人。
只要制服他们的精神领袖,便可从容处置这些山蛮。”
“你很了解山蛮?”
陆山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好像是随意问起的。
盖云天愣了愣,笑道:“云府山蛮与苍民混居,我有所了解不也很正常。”
陆山也是呵呵一笑,“的确,我多心了!”
岩洞内陷入长久的寂静,石丘上陆山坐忘行气,又开始他那只差临门一脚的小周天修炼。
《导引术上有记载,“任督两脉,人身之子、午也。其乃丹家阳火阴符升降之道,坎离水火**之乡。”
又有道家先人注解此段,“内劲感觉在督任脉上流走,开始于活子时。
在活子时之机,下丹田气动,产生小药。
小药乃人体真机,和于内劲产生感应,而后开始督任两脉的流转,进阳火、退阴符,故此达成小周天成就。”
注解中的活子时代表某种不固定的时机,这种特殊时机才能有所谓的阳火生成。
陆山经脉中的内劲运转如意,但就在最后的归于下丹田一关卡住。
这种感觉极为难受,让陆山忍不住摸向腰间葫芦,葫芦中装着剩下两粒白松子,以及黄玉松塔的碎壳。
白松子的妙用让陆山回味无穷,想来这松塔壳也有其神异之处。
犹豫片刻,陆山还是放弃服用白松子。
这松子得来不易,应该用在刀刃上,而非这种时刻。
就算是一点点磨,陆山也要将小周天这一关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