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屏风被扯开,里面的人暴露在众多江湖客面前。
脸色蜡黄的瘦汉越众而出,看来他似乎是这七个人的领袖。
“柴辛,牡丹峰可不是你的土地,还轮不到你来管辖。”蜡黄汉子扯着沙哑的嗓音道。
“老刀头,这事你可做不了主!”手持铁枪的柴辛有些忌惮的道。
柴辛单手一挥,周围江湖客立马围聚过来,将那老刀头一伙人围得水泄不通。
“小道士!”一个外侧的老江湖推了推茶桌上陆山,“这里危险,小道士还是速速离去。”
这老江湖倒是好心,但他身边几个年轻人却是个急性子。
“去去去,小道士一边待着。”
几把柴刀在陆山面前晃着,试图引起他的恐惧。
“哈哈哈!”
突然被围困在中心的那几人中,一位壮汉大笑起来。
“黄觉,你笑什么?”柴辛怒声道。
“牡丹峰真正的主人家在这里,你这条野狗也敢犬吠。”
“主人家,莫不是?”
柴辛猛然一惊,环顾四周,锁定两位穿着藏青道褂的爷孙。
此时坐在茶驿中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毕竟没有几个敢在江湖火并中的茶驿中安然端坐,这本身就显得有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底气。
柴辛忙将铁枪戳在一旁,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拱手道:“二位可是青提观的道长!”
那爷孙也是淡然一笑,这一笑让柴辛心中越发忐忑。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柴辛占山而居,为得就是在青提观封山这一段时间狠狠地发一笔横财。
为此他雇佣了一大批的江湖客进峰采药,这牡丹峰或许老药不多,但那些常见的药草漫山遍野都是。
“何二!”
柴辛一声叫唤,身边窜过来一个字胡的账房先生。
这账房先生也是一伶俐人物,将一整袋的银两放在桌面上。
似乎担心这爷孙两道士不清楚银两分量,特地将钱囊敞开,露出暗银色的银锭。
“好!柴居士果真是个豪爽人物。”那老道士一抚灰胡点头说道。
“等等!”
眼见老道士就要收下这大笔银两,这账房先生突然出声道。
“敢问先生道号,也好让我等入观拜会。”
这老道士也是姿态十足,冷哼一声,“你可称老道为浮白,乃青提观主的师弟。”
账房先生余光不断瞄着那黄觉和老刀头等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老道士,这银子你不能拿!”
老道士已有几分怒意,“我知你的意思,你认为青提观道士另有其人,却不知你眼前的分量更足。”
“哦!”
账房先生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老道士站了起来,手中拂尘一挥,指了指老刀头等人,“这群粗鄙汉子纵然识得一位青提观中人,那位观中人又有何等地位。”
账房先生和柴辛对视一眼,又朝着那老刀头等人看了一眼,果然被老道士说中,这些人已有几分慌乱。
老道士脚步一顿,又道:“也算你们机缘,误打误撞之下识破了我的身份。”
柴辛再无疑虑,大步上前道:“道长,我们暂住贵宝峰,实在是生途维艰,万望道长在观主和妙丹道长前美言一二。”
说罢这七尺的昂藏汉子便已俯身跪拜,并将桌上银两推至老道士身前。
“柴辛,你也是这南四峰一带的好汉,前日里反抗匪兵可没见你这么没骨气。”
老刀头身边的黄觉竟然气得跳脚大骂,言语中尽是对柴辛的失望。
柴辛只冷笑一声,“反抗匪兵只因剩下一身血勇,别无他物。
如今我小有薄财,又赚下一笔家业,如何再能只凭一腔热血。”
“好,此话虽显市侩,却是一番实实在在的话!”
陆山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此刻终于有合适机会出场了,便立刻高声道。
话语以雄浑内劲发散,在这茶驿间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回荡。
“前辈,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柴辛跪在地上喊道。
陆山摇头,这么一手经典的出场方式,竟没被这不入流的江湖人看出。
陆山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人前显圣也需要配角有一定武学素养。
“小道士,好深的内劲。”那老道士肃然道。
陆山把玩着陶瓷茶杯,心情忽然转好,好在还有一位有眼力见的。
“小道士,看你应该和这位老刀头等人相识,我也知道你必然没见过我。
不过这都没关系,因为我常年在外行走,为云府…”
陆山将手中瓷杯狠狠拍在桌面,打断了老道士的话。
“手底下见真章吧!”
陆山手掌一挪,七片碎瓷镶进木桌面内。
“也罢,小道士心中一定认为老道乃是一野狐禅,专门诈唬人的。”
老道拂尘一扫,身上顿时展现一股宗师气度。
陆山眼睛一眯,老道这幅姿态倒是让陆山有些拿捏不准。
“小道士,如何?”
老道士似乎有意确认陆山是否要继续比试一番,岂料此话一出,陆山便悍然出手。
只见那手臂一挂,恰如猿猴挂印,这动静之间已得通北拳的三分拳劲。
猿猴挂印,三步回首。
这三步回首乃一绕身技,那老道士只觉眼前小道士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身后。
再下一秒,老道头顶百汇处已经搭上一手掌。
老道士清楚,这手掌只需要轻轻一扣,指力便能穿透头盖骨,将其打碎。
“道爷,小心手!”
老道士眼珠子往上瞄着,头顶上的手掌略微肥大,而且有些沉。
他很清楚,这种手掌必然是练习过掌功的,以至于肉掌肿胀。
“老道士,我却是瞎了眼,没发现你是个野狐禅。”
一旁的账房先生跳了出来呵斥,接着面色一变,笑嘻嘻的恭维着陆山,“小道爷,真俊的功夫,不愧是青提观出身。”
陆山也不说话,将手掌从老道头顶移开,接着拿起桌面上的银两,略微掂量了一下。
“十两!”陆山略微一皱眉,不满的道。
柴辛立刻招呼着手下人又送上一袋银两,陆山这才脸色稍霁,一百多两的银子也算对得起他的出场费用了。
“我来问你,这牡丹峰上可有一头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