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五炭村,婆儿口,祈福避灾此处来。”这是濡水下游处流传极广的一句话。
乌山大多数村寨沿着濡水河而建立,受到苍国重巫鬼,信神灵的思想文化,这里几乎每一处乡里都有一个神婆神汉之类的存在。
这五炭村婆儿口的神婆便是那极其有名望的一个存在,几乎所有的乡人都敬称为罗婆。
这不,罗婆前几天避难而归,周围的乡人都自发的迎接这位神婆。
婆儿口的神祠也重新修整一新,这婆子领着一女子,连着几日给乡人烧制符水。
符水是罗婆独家秘方,可治愈病患,减轻痛苦,让人精神振奋。
这一天,乡人们照常来婆儿口求取符水,乡人中还混了几位陌生汉子。
“罗婆今日身体抱恙,烦请各位后天再来。”
乡中三老出来发话,驱散越来越多的乡人,以及外地流民。
那几个陌生汉子利索的挤开众人,一头钻进那神祠内。
“分头找!”
当头一位斜眼汉子蒙上面罩道。
几人分头在神祠的各处屋舍内翻找,半晌之后,几人具是空手而归。
“该死,难道又让她逃走了。”斜眼汉子恼怒道。
“这乌山地界上的各路关卡都有我们的人把持,还怕她一个老婆子。”另一人不忿的道。
“这罗婆有些手段,寻常弟兄怕是拦不住她。”斜眼汉子感叹一阵,接着命令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行踪,而后迅速制服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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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径上,一辆牛车正缓缓而行。
牛车上把持着缰绳的正是那罗婆,这婆子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褶子与老年斑,此刻正专心致志的驾驭牛车。
“婆婆,那群一直追踪我们的人又来了。”牛车上,一位妙龄女子道。
这女子手腕脚裸处皆佩戴银环,一举一动都如那庙宇中的神佛般,自带一股神圣威严气度。
罗婆望着女子,仿佛望向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阿莲,你的莲花士观想越发深厚了。”
罗婆说着又叹息一声,“可惜这莲花心咒并不是完全的法箓,否则以你的根骨心性,必然能入法师之位。”
那女子目光变得有些暗淡,“法师过于遥远,如能炼就真炁,以调和五气,多绘制一些化符水就好。”
罗婆看着女子的目光越发慈祥,“你就是心太善,那些凡众本就贱如蝼蚁,何必为他们浪费真炁。”
女子珉着嘴,也不回话,显然有自己的坚持。
“驾!”
突然牛车后远远出来声音,罗婆脸色一变,手中缰绳一拉,“走!”
牛车向前急行起来,看方向正是乌山之峡。
无名小径上,三位黑甲人御马奔驰,他们循着地上车轴痕迹奋力追击。
“二当家,她们往乌山一线峡的方向过去了。”左边一位骑士道。
中间的斜眼汉子恨声叫骂,“贱人,以为入了一线峡就安全了,继续追!”
右边那位骑士却插嘴道:“前些日子有帮中兄弟去过那里,听说在一猴洞中伤亡惨重。”
此话一出,那斜眼二当家当即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追上她们。”
三骑狂催座下马匹,这马也是良马,喘着粗气追上了那牛车。
“拿命来!”
斜眼汉子大喝一声,将背上长矛解下,就要刺入车厢上。
那手拉缰绳的罗婆诡异一笑,口中射出一根细如毛发的长针。
刹那间,一道黑影闪过,左边骑士一扯披风,而后脱马腾空,为斜眼汉子挡住这暗器。
这骑士在空中一个翻身,直接跃上车厢盖上,而后将扎在披风上的长针甩去。
“啊!”
披风骑士忽然一脚踏空,竟然直直的摔下车厢。
其它二骑却管不得这披风骑士,兀自追击过去。
“罗婆,你的手段我们已尽知。
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我们必会保你二人无恙。”右侧骑士大声喊道。
正在此时,斜眼汉子的长矛已经扎入车厢内,长矛一抽,矛头无有一丝血迹。
“破!”
斜眼汉子心中一突,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掷在半空。
空气中仿佛一个巨大泡沫炸开,周遭环境随之一边。
“不好!”
斜眼汉子强行拉住缰绳,前方突兀的出现一个陡坡。
“好险,要不是及时用出幻灭符,破除幻术,此番已然丧命。”
斜眼汉子回头一看,那位披风骑士正倒在地上,脸颊上血肉模糊。
“干,差点着了道!”右侧的骑士心有余悸的道。
斜眼汉子将那黄符收好,这幻灭符还能使用一次,这一次他将不能再出差错。
“追!”
斜眼二当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说道。
牛车已经通过乌山之峡,正停在野桃林前,这里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
罗婆将女子扶下牛车,“我知晓这里有一头猴怪,精通拳法,内劲修为离大周天只差临门一脚。
昔日我与它有一段恩情,今日它可护持我们一二。”
说罢便领着那女子走入桃林内,沿着特定的路径向猴洞进发。
只是片刻那三骑便尾随而至,斜眼汉子一看地上的足迹便清楚对方去向。
“该死,真是那里!”
“二当家,怎么办?不如我们回去通知堂主。”右骑士略微有些退意。
披风骑士意见并不同,他那血肉翻卷的脸颊一阵抽动,“我还差几分功绩便可领取玉风掌,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搏一搏。”
斜眼汉子眉头紧皱,他瞥了一眼这两位左膀右臂,二位骑士在他的目光中沉默下来。
“祝可,你去回报堂主这里的情况!”
“是!”右侧骑士松了口气道。
“袁杰,你随我继续追踪,切记不可正面冲突。”
披风骑士面色一喜,口中连连称是。
三人出发,斜眼汉子带着披风骑士袁杰一头扎进林子里,他并未随地上痕迹而走,而是抄道而行。
“二当家,前日里那些兄弟带回的地图果然起了作用。”袁杰喜道。
斜眼汉子并未兴奋,他依旧有些忧心,不止那猴洞中的牛精,还有那位青提观的小道士。
“那可是妙丹道长的徒弟!”斜眼汉子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