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峰的幽静宅邸中,陆山一住便是一个多月,期间那肉芝也消耗一空。
整盒肉芝食用完,陆山总算不复瘦骨嶙峋的模样,他的皮肤红润起来,肌肉显得十分匀称。
记得上一次服用白松子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没过多久,异虫的副作用又将陆山折磨得不人不鬼。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陆山心中早有觉悟。
陆山站在一处竹林边上,闭目长吸一口气,而后猛然打出一掌,掌风直击面前一根老竹子。
咔嚓一声,老竹应声而断,一旁偷偷窥视的两位仆役只觉遍体生寒,悄然退出竹林中。
“手部三阴经贯通,而手部三阳经也已泰半功成,这十二正经差不多已经完成一半。
不过这足部三阴三阳经还需一专于腿部的武技,方可事半功倍。”
其实陆山还能够加速这一过程,他剩余两粒白松子还未服用。
不过这等奇物,自然是为关键时刻准备的。
陆山估量者现在的自己,应当可与当初的老猴五五开,或许在武道技法略有不及,但内劲修为已相差无几。
“嗖!”
一支暗箭突然射向陆山,陆山手臂微微抬起,那箭好像自动送入掌中,被他夹在指尖。
暗箭上绑着纸条,打开纸条,上面记录着采花盗桑仲的行踪,他人正在云府乐平镇上。
“总算来了!”
陆山心中一喜,马上回宅邸中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前往乐平镇,这软禁的日子他可不想在继续下去。
乐平镇在云府之西,需要跨过濡水,再沿着官道经上高与新干两县。
那纸条上已经标记好路线,倒是不用陆山再去寻找地图。
陆山一身简单素色道服,骑着灰水牛便开始此次远行。
在远行前,陆山还需一把剑器,世上有名气的剑器不少,但对于陆山来说能用便足矣。
在浮云寨的远山铸铁坊中,陆山花费了三十两银钱购买了一把精钢剑,这把剑长三尺,剑身在阳光下反射阵阵寒光。
南部多出质地精良的兵器,这家远山坊的铸剑师年少时也曾拜过一位名匠,所造剑器多为乌山江湖客所爱。
在陆山买下这把剑时,那远山坊中人还想推荐一把命名之剑。
剑本无名,铸剑师惜之,而加以名号,足以证明这把剑的优良。
陆山面对此剑却不为所动,他更重视自身,对于外在器物并不多求。
在陆山退却坊中人好意之后,不想坊主亲自出门劝说,并以十两的友情价赠与陆山。
“剑虽有名,但也需要剑主为其扬名。
这乌山剑客本就不多,能够有成就者更是寥寥无几。
你出身妙丹道长门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此剑能为你随身剑器,也算是幸事。”
坊主侧身嘱咐身边铸剑师几句,不一会儿这铸剑师便取出一把长剑。
“剑名秋影,还请一观!”
说着坊主郑重握住剑柄,用力一拔,这拔剑声清脆悦耳,剑刃一出仿若湖面水光闪过。
“好一把秋影剑!”
绕是陆山对名剑不甚看重,此刻也不禁着迷起来。
“叮!”
坊主屈指在剑身上一弹,依附在上的细小微尘立马荡开。
“还请道士试剑!”
坊主剑指陆山,剑尖直逼陆山咽喉。
陆山心知这剑不是这般好取的,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陆山手臂一摆,忽至坊主身前,食指在那秋影剑身上轻轻一弹,整套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般,根本不给坊主反应速度。
食指一弹,那雄浑内劲也随之传导下去,秋影剑身如水波荡漾。
坊主脸色狂变,他这试剑本是临时起意,毕竟妙丹弟子,秋影剑赠与此人也算结一善缘,但却未想这小道士功力如此深厚。
那秋影剑在坊主手中剧烈振动,坊主不得不用两只手按住剑柄,以此加强掌控力道。
陆山屈指在秋影剑上连续弹动三下,坊主想挥动此剑,却总是被剑上传导的内劲反弹。
坊主手掌上的皮肤撕裂,血液顺着剑柄滴落,再握下去,他这双手恐怕会在剑身上的高频振动下被废掉。
“这把剑是你的了!”坊主轻叹一声道。
陆山干脆利落的收好秋影剑,他将那把精钢剑和这把秋影剑都插在水牛背上的鞍侧扣带上。
坊主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这位道士实在不是一个惜剑之人,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再次上路的陆山没有再途中过多停留,一直在野外骑牛而行,累时便在树下小歇片刻,饿时便煮些干粮或野味来吃。
幸好有灰水牛一路相伴,这让他的旅途不至于过于困顿。
江湖远行,远非想象中那般美好。
一日餐食便已经耗去心力,更别提其中每日坐忘行气、演练剑术掌功的必修功课。
甚至晚间睡觉还需翻阅木胜术的抄写稿,以及几本道藏。
陆山在旅途中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在一周之后的傍晚抵达上高县。
这上高县比之浮云寨都有不如,外面是一圈黄土垒成的高墙,看得出已经风华严重,墙上还插着几杆旗子。
陆山认出其中一根旗帜,分明是赤义军的旗帜。
几群披头散发的乞丐聚在那外墙门洞处,向着过往行人乞讨。
陆山从牛背鞍上下来,安抚了一下灰水牛,拉着牛环走入那低矮门洞。
“过门费,一文铜钱,概不折价!”
门洞内侧贴了张纸条,这纸条皱皱巴巴的,好像风一吹就掉的模样。
过往行人皆无视这纸张,陆山自然入乡随俗。
“站住!”
忽然门洞内的拐角处闪出一守城士兵,他穿着老旧棉甲,看模样四十出头,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
“小道士!”
这老兵刚开始还有些许轻浮之色,但瞥见牛鞍一侧的两把剑器,脸色微微转变。
“小道士到此有何贵干,我对此地颇为熟悉,或许能帮到您一二!”
“那墙上旗帜为何不摘,难道此地已被赤义军占据?!”
老兵面色一滞,这不是明知故问,如果被赤义军占领,他还会穿这身军袍。
“唉!”老兵叹了口气,又一脚踹翻凑近的乞丐,“道士不知这其中缘故,云府多叛逆,今日有赤义军,明日又来个真明教。
上高县的百姓早已经不堪其扰,所幸我们一合计,我们也不废力反抗了。
谁来我们便用谁的旗子,你好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