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好不容易散了大半,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方信反而松了口气。
始作俑者灵宫月咏早就不知去向,也适时地化解了眼下的危机,
一切倒是苦了诺诺,森知信雄阴沉着脸将百脸懵逼的诺诺拎到卧室,对着那挺翘的屁股就是一顿残暴的家法。
“叫你玩火!过多少次了不许玩火!”
“冤啊!跟我什么关系?!!”
哭喊之凄厉让方信忍不住身子一颤。
四月虽然看不懂森知信雄为什么要教训“香”,但毕竟也不好劝解,只能苦笑着帮着方信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好在没有酿成火灾,但屋子里满是烟雾,这顿饭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森知信雄干脆提出一起去家庭餐厅吃,方信,诺诺,四月三人各怀鬼胎,却也不敢拒绝,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森知信雄虽然身为星之陆夜祈的高层,但为人很是低调,私家车也是一辆普普通通的白色丰田su,虽然朴实无华却也宽敞舒适。
方信和诺诺坐在后排,四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看着四月与性情木讷的森知信雄有有笑,方信不由眯了眯眼睛。
四月这个女冉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主动接近自己,为的仅仅是教森知静弹钢琴吗?
今更是光明正大地进入森知静家,俨然一副要上位的姿态。
她图什么?
森知信雄虽然长得不赖,但是拙于言辞,情商奇低,要四月短短几日就爱上了森知信雄,打死方信也不愿相信。
如果是这姑娘嘴馋为了这顿晚饭的话,拜托,绝望联盟不能食用绝望都市的食物,就算是龙虾牛排味道也和排泄物没什么区别。
别看四月总是笑嘻嘻的,脸上充满阳光和朝气,好像很好相处,但她的身份可是绝望联媚一员,绝望联盟怎么可能有单纯的家伙?
而更让方信感觉到警惕的就是四月的立场,她可是司数星斗那一方的人!
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方信就是森知静这件事,应该不是司数星斗插在方信身边的钉子,那她主动接近森知信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也对星之陆夜祈感兴趣,或者是对森知信雄的身份感兴趣。
方信也与星之陆夜祈打过很多次交道了,猎魔组的古安,魔方,铁手,幻沫,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每一个都不好惹,是星之陆夜祈议会的主要战力,
那森知信雄的身份是什么呢?
这个秘密连森知静也不清楚,一来是森知静不愿意去了解这个让她讨厌的父亲,二来则是森知信雄也不愿提及自己的工作。
不过猎魔组组长古安曾经提起过一句,森知信雄应该是和他平起平坐才是,但森知信雄的表面身份只是一个医生啊。
四人很快就到了餐厅,森知信雄可能也不太想慢待四月,挑选了位于泉御市市中心最好的餐厅,在门童殷勤的招呼下,四人落座在二楼的落地窗旁,倒也像极了一家四口。
四月,方信和诺诺都是适格者,自然对点菜没什么兴趣,森知信雄直接承担零菜大任,
四磅重的顶级澳洲龙虾被切成纸一般的薄片,每一片都垫在冰片上,雪白的肉质依稀可见粉红色的纹理,在山葵酱的点缀下鲜艳欲滴上好的上脑牛扒被煎至五成,表皮包着一层起酥将饱满的肉汁锁于其中,肉脂金黄,隐隐能听见兹拉兹拉的动听声音裹上蛋液烘烤的鹅肝散发着腾腾热气,配以海胆蒸蛋和鲜蔬奶油蘑菇汤,光是嗅上一嗅都能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惠灵顿牛扒好像一个披着轻纱的美人玉体横陈,轻轻挥动着手魅声娇吟:“来呀”诺诺一脸哀莫大于心死,口水从嘴角哗哗流下,手中刀叉颤抖,想动又不敢动。
森知信雄吃了一片鹅肝,浓香的油脂在齿间弹跳,一边咀嚼一边看了一眼诺诺:“香不是最喜欢鹅肝了吗?怎么不吃?”
诺诺委屈地差点哭出声来:“呜呜呜,我最喜欢吃鹅肝了”
森知信雄看了看三人:“你们怎么都不吃?”
四月面色惨白,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强笑道:“那个,我最近减肥,喝点咖啡就好,静你怎么不吃啊?我来帮你切牛扒吧。”
看着四月递来的切成块的牛扒,方信感动地点点头:“雾隐老师,谢谢你全家。”
旁边桌的客人早就注意到了森知家的组合,男的高大英俊,五官如雕刻出来一般的深邃,笔挺的西服一丝不苟而金发的四月如阳光灿烂,常年在音乐的熏陶下自有一番典雅的韵味,简单的长裙套在其身上也掩饰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顶着森知静身体的方信也是个清纯可饶美人,得体的校裙充分展示着青春,而那平淡安静的仪态更显示出良好的修养至于挤眉弄眼的诺诺孩子嘛,调皮可爱最重要。
在森知信雄严肃的扑克脸下,三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口口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姿态之优雅比起欧洲十七世纪的贵族姐还要标准三分,这一举动又引起了食客们的低呼,只把这一家缺作了货真价实的贵族,却没发现四月,方信,诺诺的腮帮子像仓鼠一样都鼓得圆圆的,到嘴的食物一点都没咽下去。
诺诺实在装不下去了,连忙支支吾吾地指了一指窗外,
“飞碟!”
森知信雄抬眼看了一眼诺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餐桌:“有什么大惊怪?”
感受着满嘴的腥臭,强忍着没吐出来的方信强笑道:“对了,那个,你是怎么和雾隐老师”
森知信雄老脸微红,咳嗽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
面对油盐不进的森知信雄,四月也撑不下去了:“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四月款款起身,方信和诺诺也猛地站起:“我也去!”
森知信雄严厉地瞪了一眼诺诺:“你等会儿,先让姐姐和老师去。”
诺诺鼓着香腮委屈地快要哭出来:“呜呜呜呜”
在森知信雄讶异的目光下,方信和四月鼓着腮帮子走向洗手间,姿态依然保持优雅,脚下却踩着碎步,迅速钻进厕所,一人找了个坑位,呕地就吐了出来。
方信擦擦眼角的眼泪,他从来没想到过他有朝一日会嚼着屎一样的东西忍这么久。
正好看到四月正在补妆,方信来到洗手台前笑道:“雾隐老师,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吗?”
四月微微一滞:“没,我海鲜过敏。倒是静你呢?”
“啊,我在减肥。”
四月看了一眼“森知静”瘦瘦的身体,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方信连忙轻笑一声抢白道:“雾隐老师,我还以为结城里雪护士和我爸有关系,没想到”
四月脸一红:“森知医生认真严肃,很帅气的,我也只是”
“那只是表面,”方信凑到四月面前低声道:“我爸他不洗澡,有脚气,还口臭!”
“那是因为没人照顾他,如果有个贴己的人一切都会好的。”
你就这么想当我妈?!
方信咬了咬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四月住进来,否则他的秘密迟早被发现。
“我爸他家暴!看看!这就是他打的!”
“静,以后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二人死死地对视在一起,眼瞅就要撕破脸皮的时候,鼓着腮帮子的诺诺冲了进来,直接奔进隔间大吐特吐,这才让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散了去。
四月拿起皮包看了一眼方信,直接走了出去。
感受到四月的挑衅,方信眉毛一挑:“狐媚子,你看着老子不把你的好事搅黄聊!”
躲在方信心里的森知静弱弱地道:“我觉得雾隐老师人还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她想当你后妈你不怕?灰姑娘白读了?白雪公主的前车之鉴忘了?”
“唔!”
“就算你不怕,你不想想你老妈?那个女人要住她的房子,花她的存款,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娃!”
“雾隐老师还没”
“她有动机!”
“唔”
诺诺好不容易吐完,擦着嘴角走了出来:“师父,你饶了俺吧,我,我想回家,我想钱儿叔了”
方信刚想打发诺诺滚蛋,忽然门后传来一个声音:“谁想我?”
那蹲在花瓶后的胖子可不就是诸葛司马张来钱儿?
方信和诺诺连忙将张来钱儿拉进厕所。
“你怎么在这?”
张来钱儿抠抠鼻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卡座:“你们忘了瞬哥要相亲吗?我陪他来的。”
顺着张来钱儿的手指望去,果然,欧阳瞬满脸铁青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对面则是一名斯文青年的背影。
这一事情实在太多,方信忙得团团转,这才想起来欧阳瞬的隐藏任务:“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理想,瞬哥还没跟男人约过会,八成要完。”
方信摸摸下巴:“你们两个听着,咱们必须要促成欧阳瞬的任务,同时,还有一个任务一起做。”
“啥?”
两颗脑袋凑到方信面前。
方信指了指四月和森知信雄:“把他俩给我搅合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