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弃你那么好的条件,辍学打工?”薄棯幽深的眼睛带着审视的玩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刘响瞥了瞥家里的电视,很快回过神来,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嗯,我得养活我和我的妹妹,苏警官,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薄棯突然间来了兴致,变脸迅速,她摁着圆珠笔的笔尾,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妹妹,很伤心吧,必须要靠转移注意力才能稍稍恢复?”
刘响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得可怕,“不应该吗?”
“想问问你妹妹平时都做些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们干警察的,有时候入了神,伤了心,也是需要调节调节。”薄棯笑着看向他,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书,看电视。”刘响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而且看上去很优雅,完全不同于薄棯那股邪气。
薄棯恍然大悟,大口大口喝着刘响倒的茶水,“这茶蛮好喝的。”
“苏警官,”刘响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耐,“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您没有什么问题再问我了,那请离开吧。”
逐客令下得直白。
“好。”薄棯啧啧两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来,在转身的一刹那,她迅速绕过刘响,打开了他们家的电视机。
薛显见了愣了一秒,马上掏出手铐拷住了刘响,把他制服在地上。
电视上,正播放着血淋淋的一幕,无辜凄惨的中年女子倒在地上,一双手拿着刀不停地捅来捅去,血液肆意飙出来,渲染了整个镜头。
场面血腥而残暴,就连身经百战的薛显看了也忍不住想吐。
薄棯则是很淡定地拍照拍视频存证据,扭扭脖子,走到刘响面前蹲下来,右掌用力地扣住他略长胡渣的下巴,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呵,速度很快。”刘响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还有点惋惜。
“没了母亲的约束,过得很好吧?”
“自然,杀了那个女人,我不后悔。”刘响被薛显压着坐上了警车。
薄棯叫来了几个人帮薛显,自己则是在刘响家里观察。
这个家,一点也不温馨,简约的装饰,黑白的色调,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
薄棯推开了一个房间,翻找了一下,在床底下的木板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布娃娃,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很旧了,像是几年前买的。
薄棯戴着手套,仔细观察。
布娃娃虽然很脏很旧,但是可以看出,主人很爱惜这个娃娃,娃娃的手上有一条红绳做的手链,绳子比较粗。
她又看了看这个房间的布置,还有为数不多的照片。
是刘茜和哥哥一起拍的,手还比二的姿势。
笑得很灿烂。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刘响的房间就不一样了,干净,整洁,就连书桌上的书都只是一两本规规整整地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很舒服。
床头柜那里有一张照片,妹妹坐在游乐园的自由落体上,哥哥在下面跟妹妹一起拍合照。
房间很冷清,冷清得没有人味儿。
薄棯忽然想到了“机器人”这个词。
她回到警局,薛显从审讯室里正好出来,他递给她刘响的口供,“这小子说他母亲就是他杀的,也是真狠心,不过老大你真厉害!一猜就猜对了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