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峰弟子虽少,但是膳厅却是很大,足足能装下百人用餐,只不过到了这一代,人丁稀少,偌大膳厅显得空旷起来。在大厅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桌,二师兄李成坐在了右边第二个位置,青叶隔着一张椅子坐在第四个位置,两人中间的位置是留给宇鸿的。
在桌头放着一张大椅,看来应该是为元武真人准备的。
负责膳食的宇鸿将一盘盘的饭菜端了上来,都是一些简单的小菜,咸菜、花生米、炒青菜,主食是粥和馒头。最后宇鸿又端上来了一个小盆,里面装了五枚鸡蛋。
宇鸿端完了饭菜,洗净了手,坐在了青叶旁边。
“啪”“啪”
宇鸿从碗里拿出两枚鸡蛋磕碎了大头立在青叶面前道:“师弟,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需要补充养分,我就多给你煮了一枚。”
“谢谢师兄!”青叶心中一暖,有些感激道。
宇鸿拍了拍青叶的肩膀,然后看向坐在右手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成,问道:“二师兄,师傅呢?”
“师傅闭关了,我们先吃吧。”李成看了一眼宇鸿,又看了一眼青叶,“师傅正处在修炼的紧要关头,短时间内都不会出关。”
这饭菜虽然简单,但精致可口,青叶不禁食指大动,吃了四五个馒头,喝了两碗粥才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此时,桌子上的饭菜已经被三人吃得差不多了。
“青叶。”这时李成突然看向青叶,轻唤一声,沧桑的脸庞上一脸正色。
青叶急忙转过头看向二师兄李成,敬身恭听。
“明天吃过早饭,我就传授你本门的功法,你要做好准备。”
闻言,青叶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们收拾一下碗筷吧,我去修炼了。”说着李成站了起来,背着手向膳厅外走去。
青叶看着李成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好像笼罩一层淡淡的忧伤,他的外表看起来是个中年人,但是内心一定是被人事变迁和无情的岁月腐蚀,早已经变得苍老无比。
收拾完厨房,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悬挂高空,清光四溢,发出柔和的光线。
他抬头看去,这月亮他看过无数次,但是在这高耸入云的元武峰上看起来却和平地有所不同,好像这月亮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也更真实了一些。
两人走出了厨房,路过了玄武堂口,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在堂前,似乎平添了几丝温柔的味道。
回到住处,宇鸿到房间取了一床被子送到了青叶的房间里,又把几根蜡烛和几个火折子放在了桌子上,点燃了一只,立在了桌子上。
“师弟,山居清苦,咱们元武峰人丁又稀少,师傅他老人家经常闭关,二师兄又不喜言谈,你一个人在这居住难免会感觉到孤独。如果你以后觉得无聊就常常来找我吧,我大不了你几岁,咱们的话题比较多,也能玩到一块去。”宇鸿拍了拍青叶的肩膀笑道。
青叶道:“知道了,宇鸿师兄。”
宇鸿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周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二师兄还要传授你功法呢。”
宇鸿走后,青叶关上了房门,一下子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静下来了一般,只有蛐蛐不知疲倦的叫声萦绕在耳畔。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胸口,他默默地走到桌前,坐下来拄着下巴看着摇曳的烛火,看着、看着竟然有些看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阵睡意袭来,便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了床上,他手握着胸前吴爷爷送给他的翡翠乌龟,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啊!”
黑暗之中,青叶痛苦地喊了一声,抱着脑袋翻身坐起,喘息不止。
他梦中梦到了爷爷,爷爷的身子骨还很硬朗,爷俩走在树林里,吴爷爷正在为他讲述着江湖轶事。
他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只丈长的老虎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串了出来把爷爷扑到在地上撕咬,后者惨叫连连。
不一会肠子内脏流了一地,鲜血把地面染的一片通红,而他只能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惊恐地不断尖叫。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呼吸渐渐平静,脑袋清醒了一下。他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流泪满面,他擦干了眼泪,下床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一阵夜风袭来,带着几分寒意,他缩着脖颈打了一个寒颤。
四周寂静无声,蛐蛐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一声、又一声,不知是在低声倾诉着什么,还是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天上明月高挂,照得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他向宇鸿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屋里漆黑一片,显然宇鸿早就已经沉沉睡去。他轻叹了一口气,向东南方向看去,朱雀峰在月光照耀下一片朦胧,妖娆无比。
他有些茫然地迈步向前走去,结果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倒在地,一个竹筒从他怀里滚了出来,竹筒盖和竹筒身分离,滚落到了一旁,三枚白色的针安静地躺在竹筒里面。
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交代,这几枚针乃是大凶器,叫他要好好地保管,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
但他没想到这几根针看起来如此的平凡,看起来跟山下农妇手里的绣花针没有任何区别。
他小心翼翼地从竹筒了抽出了一根针捏在了手里,这针入手一片冰凉,让他精神一震,一种无比亲切和熟悉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仿佛血脉相连一般。
他不禁好奇地用两根手指捏着针举到眼前,借着月光观察起来,针身表面刻着神秘的文字。
就在他想看的仔细些的时候,那些文字似乎被某种神秘的能量激活了一般发出蓝色光芒,青叶一惊,急忙把这神针仍在竹筒内,盖上了盖子。
“难道这针……”
青叶摇了摇脑袋,急忙把竹筒揣到了怀里,做贼似地跑回房间,紧紧地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