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绸缎，羽白月光。

一件又一件衣衫落地，直至…成空。

刘协看着此刻的卿玉，眼神依旧冰冷淡漠。

“妙音坊圣女，李卿玉。”

声音，在这温玉堂中响起。

站着的卿玉身子一颤，她感觉到…恐惧！

眼前的这个天子，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和外界传闻的‘孱弱’截然不同，不仅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来自妙音坊，现在更是连自己的真实姓氏都调查清楚。

要知道…！

妙音坊的圣女资料，知道的人只有坊主和寥寥可数的几个元老。

她的脸色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是眼底深处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和羞赧，不管她在妙音坊中接受过怎么样的训练。

她，毕竟是一个从未经历过的纯女。

“过来，自己动。”

刘协的话，便是圣命！

玉足莲步踏起，卿玉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走到龙床之畔，夜色月光洒落在她的脊背，掀起龙被，慢慢爬了进去。

而在这温玉堂的角落之处，聂风目光看着窗外，他的耳朵却是时刻注意着龙床之上的卿玉，但凡有任何的不对劲，他都会在顷刻出手。

不过此刻他所听到的，皆是女息之音。

………………

清晨，早朝。

未央宫中殿。

刘协高坐龙椅之上，昨夜他召卿玉侍寝，并非是完全贪图卿玉的美色，更多的是想试探一下这妙音坊圣女的底线是什么。

还是说，完全没有底线。

不过从昨夜卿玉的表现来看，刘协更认同后者。

眼眸扫过群臣，刘协能够清晰的看见，这些臣僚没有几个脸色好的，尤其是站在班列前面的王允，整张脸都是白的吓人。

昨夜三更，大批身着禁军铁甲的锦衣卫冲入他的府邸，将他的次子王景抓走，现在被关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种事不仅仅只是发生在王允府邸。

整个京城的达官贵族，昨夜大半都被锦衣卫闯了进去。

就连这殿上的群臣，仔细数数，比昨天少了至少三成，都是被锦衣卫连夜拿办，直接下了诏狱。

“陛下，匈奴使臣已至殿外。”

鸿胪寺少卿出列，躬身称道。

“宣。”

刘协威严一语，今天早朝的主要议事，就是这南匈奴派来的请封使臣，他要到看看，这个南匈奴单于是想要搞什么把戏。

“陛下有旨，宣匈奴使臣进殿！”

太监的声音，一浪接一浪的往外传。

不多时，有着三人踏入中殿，身上穿着牛羊皮所制成的粗糙衣服，扎着脏辫，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匈奴咕提，拜见大汉皇帝！”

中间叫做咕提之人微微弯腰，口中喊着‘拜见’，语气却是极为傲慢。

“狂妄！”

“见我朝天子，胆敢不跪！”

士孙瑞连声大喝，他身为吏部尚书，位列百官之列，是为‘天’官，这个时候当然要站出来说话。

咕提则是全然不在乎士孙瑞的厉喝，只是轻蔑一笑，抬头看向刘协。

“汉皇帝，我家单于这次让我来大汉，乃是想和汉皇帝做一笔划算的买卖。”

咕提根本没有提‘请封’的事情。

他不提，大汉自然也不提。

本来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意思，自从灵帝时代末期，南匈奴换了多少任单于，什么时候跟汉朝汇报过。

“一，重新开放边关贸易，降边税八成。”

“二，汉朝向匈奴每年发放布、绢各25万匹，以犒劳匈奴为汉守边之劳苦。”

“三，汉朝撤去在匈奴设立的匈奴中郎将。”

“四，汉朝……”

“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不等咕提说完，杨彪霎时站出来，指着咕提的鼻子便是大骂：“昔年若非我大汉垂怜尔等蛮夷，你这区区南匈奴早就是灭族亡国，现在还有脸皮在这里跟我朝天子谈条件？！简直是厚颜无耻！”

“脸皮？”

咕提偏头看向杨彪，眼中有着凶狠之色。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用脸皮来谈的？！”

说罢之后，再次昂首看向龙椅之上的刘协：“汉皇帝，这是我家单于开出的条件，如果汉皇帝答应，我家单于说了，作为买卖，南匈奴会继续做大汉的属国，奉大汉为主。”

“而若是汉皇帝不答应…”

咕提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冷笑了两声。

这一刻，满朝文武都是怒了！

区区南匈奴，竟敢在天子朝殿，这般的目中无人，要东要西，一副大汉欠它南匈奴祖债的架势，连大汉天子都是不放在眼中！

谁给他的胆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从这未央宫之外，有着极为急切的声音响起。

“报！”

“报！！”

“……”

直达御前，这是边关急报！

所有朝臣都是猛的朝着殿门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军士，一看就是从边关星夜赶回来的，冲入殿中之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喘气的功夫都是没有：“朔方急报！南匈奴单于率兵五十万猛攻朔方，朔方郡沦陷，太守朱威战死！”

可还没等到群臣从这战报带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从这殿外，又是有着声音传来。

“急报！上郡急报！！”

又是一个军士冲入殿中，看其身上甲胄，和上一个隶属于不同的郡县，神色很是慌张。

“南匈奴单于陈军五十万于上郡边界，上郡太守韩飞奏请朝廷定夺！”

满殿群臣，慌了！

他们这一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咕提敢这般的狂傲！

匈奴五十万铁骑为他撑腰，自然是有狂妄的资本！

若是放在平时，还可以应对。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龙椅之上。

刘协的眼神，在接连听完这两道战报之后，已经是冰寒如漠。

南匈奴单于，很好！下的一手好棋！

趁火打劫！

知道并州大乱，长安空虚，趁机发兵袭朔方、镇上郡，逼迫大汉签下这不平等条约，倘若是换上任何一个皇帝，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都会迫于无奈同意。

可刘协，不一样！

从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刹那，从他成为大汉天子的瞬间，就注定永远不会低头！

帝渊之眸，看着殿中狂傲的咕提。

“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