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没有进一步的问题了。有,也是只能找神明本尊来回答。
回顾先前看见的美景,我如同一头龙一样,轻易的陷入了一种抑郁。
山腰间变幻的云彩,蔚蓝闪光的湖泊。在帕图纳克斯所说的“可能性”中,变得死气沉沉,死气沉沉的生机,死气沉沉的未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万事只不过照着演变,前往时间的终点。整个世界像是幽暗的深渊,有的只是其中的元素彼此碰撞。无聊的物质世界踏着时间的鼓点,向不可避免的宿命挪动。
未来是一种幻觉。
“谢谢你的帮助……”我离开帕图纳克斯,难以接受这种说法。
佛罗伦提不知什么时候溜开,拿着一个袋子,大概是在四处寻找所谓的雪塔坚冰。那番话似乎没有影响他消灭奥杜因的热情,或许是他不像我一样敏感。他没有从注定的命运之后看穿世界的本质,于是我打起精神继续龙裔的使命。
“找什么呢?”翠丝问。
“冰,烈日也晒不化的雪塔之冰。”佛罗伦提直起腰,活动着自己老迈的腰椎关节,“或许在更高的地方。”他指向龙语墙边上的山峰。
“我去看看……”我回答。
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一把十字镐放在顶端,如果有……那么八成我是在一个人为杜撰的剧本里面,编剧还有到处隐藏彩蛋的恶趣味。若是那样,我说不定正脑后插管坐在客厅游玩次次次世代怀旧游戏中。
我像是电视节目的攀岩者一样轻装上阵,靠着冰冷的岩石缝隙和凸起的部分爬上了顶端。这山峰的高度大约50米,对于我现在这幅身躯不是难事,不一会就爬上了顶峰。光秃秃的岩石和些许积雪,没有看见游戏中应该存在的矿脉和锯齿鹤嘴锄。
抚摸着原本鹤嘴锄应该矗立的岩石,喘着大气,不知道应该是沮丧还是开心。
“喂!”我的手笼在嘴边向下大喊,风声盖过了我的喊声,空旷的四周没法反馈给我回音。像是一根针掉进大海,在天空之下我显得如此渺小。
“什么!”佛罗伦提回喊给我。
“你说的冰长什么样?”
“额……蓝蓝的!凉凉的!”
这叫什么描述,我不打算继续问他了。
可能埋藏在积雪的下面,于是我用脚踢开积雪检查下面是什么。只有坑洼处存下一些雪,要检查的地方不是很多。
“嗷!”
突然我踢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正中大拇指。疼得我差点没坐在地上,抱着脚捶地。
“出什么事了吗?”翠丝遥远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没事!”我疼的嗓音高了一个八度。
“你听起来不像没事。”
“真的……没事!”我回她。
在疼痛缓和了一会之后,得开始找罪魁祸首的麻烦了。我拨开覆盖在上面的雪,发现一个严重锈蚀的器件,看起来像是一个鹤嘴锄的头。而它下面则是幽蓝反光的光滑冰面,摸起来凉凉的……大概就是雪塔坚冰了。
我拿起鹤嘴锄失去木柄的部分,锈蚀的痕迹看起来很奇怪。按道理年代久远的铁器一个像是个铁锈疙瘩,一碰就掉下一堆粉末。这个鹤嘴锄头的锈蚀有深有浅,还有带着金属光泽的部分。好像是有过一层防锈蚀的镀层,其中一部分随着风霜脱落了。能够辨识的部分上刻着字迹,能够解读出来的只有几个字:当心……吉内……布鲁姆琼纳。
原本记录的东西更多,可惜只有这么点流传下来了。零零散散组不成句子,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一个古老的纪念碑?
在确定没什么更多信息之后,我用它把冰凿下来一块手掌大小的冰。冰块通透没有气泡,有着淡淡的蓝色,在我的手里没有被体温融化的迹象。
由于没有口袋可以装走鹤嘴锄,就只能带着冰块下山。
告别了帕图纳克斯,路上我得问问万事通小姐。
“布鲁姆琼纳是什么?”
“什么?”
“布鲁姆琼纳。”
我可以看出翠丝在绞尽脑汁,“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
“额……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个词就这么出现在我脑海里了。”告诉她整件事情有点麻烦……
“好吧……我不确定。”翠丝说:“听起来耳熟,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人名?地名?还是又一个诺德人形容雪地的词汇。”
“或许是胡言乱语。”佛罗伦提嘴角上扬,还在为拿到雪塔坚冰高兴着。
“不是。”
“不是!”
“我就开个玩笑……嗨,你们两个是不是总合伙针对我?”
我们一路下山,没有在修道院多做停留。翠丝回想很久也没有布鲁姆琼纳的头绪,佛罗伦提的圣灵阿凯也没有答案。也许只是和我无关的东西,就像是无数个龙语墙上记载的事迹。
两天后我们刚好与商队一起回到了紫衫镇,一直徒步赶路的我们终于可以解放双脚了。我和佛罗伦提还好说,他是个旅行者常常日夜兼程,翠丝的脚上已经磨出几个水泡了。在用烧热的针头处理后已经不怎么影响走路,几天马车上的休整就会恢复。
马卓然为我们描述了一次巨龙的目击,听说在裂谷领东边一条巨龙无视了城市和哨塔,越过山脉不见踪影。
“是一条蓝色的巨龙。”马卓然说道。
“不对是粉色的。”
“我听说是褐色和蓝色相间的,”
他们七嘴八舌。
“一定是奥杜因的爪牙,飞去斯库达尔芬效忠他。”我说。
“我听说那个名字。”翠丝补充:“那是一个拜龙教的主要神庙,因为山势与世隔绝,只有龙和高级的拜龙教成员可以到达。但是,奥杜因为什么要待在那里?”
“也许是上一次海尔根的遭遇让他谨慎了。”我说:“帝国军团和风暴斗篷有能力阻挠他,高吼峰上的四位吼声大师让他吃瘪,现在奥杜因一定希望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再作打算。”
“怎么恢复?”翠丝问。
“用神庙里通往松加德的传送门,吞噬死者的灵魂。”
“啊,典型的神话风格。”又到了佛罗伦提擅长的宗教领域,“奥杜因是诺德神话里的敌神,松加德是舒尔的位面。有许多神学家认为奥杜因是阿卡托什的黑暗人格什么的,袭击松加德可以被看作王寇相争的阶段。”
在场所有人都没听懂他的说法。
“你说的这个王寇相争,到底是什么?”我问。
“这是一个循环。”他似乎也不确定,“很难解释,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世界上周期性的发生此类的事件,目的是维持世界的稳定。比如传说战栗孤岛位面的疯神谢尔格拉随着一定周期变化为秩序之神,伴随着形而上学的或者实实在在的动乱完成。很难统计,因为这个周期无论是对人类还是精灵都太长了。而阿卡托什和舒尔,作为时间龙和空间蛇也存在着这种轮回。”
“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呢?他们输或赢的话。”翠丝问。
“很难说,这只是一个理论而已。”佛罗伦提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如果奥杜因赢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