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卿和张文武在搬家的最后，带回来一个箱子。

念念从门缝里，看到他们带回来的箱子，心里边儿就在琢磨，那箱子装的什么东西。

他强忍着自己好奇的冲动，没有推开门走出去。

张文武把方秋眉喊到客厅，闻海卿打开箱子，要方秋眉看里边装的东西。

方秋眉慢慢蹲下身去，用手在一团塑料袋上摸索半天，终于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站起来。

念念隔着门缝往方秋眉的手上一瞧，立马就失笑起来：那是一双小鞋子，那种很小很小的小鞋子，似乎是小小的婴儿穿的小鞋子。

方秋眉拿着它左看看右看看，扭头看看张文武，又看看闻海卿：“你们要我看这个干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念念小时候穿的鞋吧？”

“你没有觉得它很可爱吗？”闻海卿看着方秋眉的脸，轻轻地问。

“的确很可爱，可是，它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方秋眉蹲下身去，把小鞋子又放进盒子内的塑料袋里，“真搞不明白，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这样？”

说完，方秋眉站起身来，扭着头对张文武说：“我明天还要去延平大厦，今天晚上早点休息，你们随意。”

闻海卿看着方秋眉进到房间去，扭着头问张文武：“我住到这来，眉眉是不是不太欢迎啊？”

张文武还没有回话，念念就拉开门窜了出去：“我欢迎你！舅舅！”

闻海卿看到窜出去的念念，眉眼都笑成一团，将身子移动了一下，让念念坐在他的身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不是说你要住进来吗？我等你啊！”念念一边回答着闻海卿的问话，一边紧紧地盯着那个箱子。

他实在想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有了个舅舅，我想和你亲热亲热嘛！”

闻海卿把箱子丢到念念怀里：“你小子有要求，为嘛不说？跟谁学的这么表里不一啊？”

念念对张文武伸伸舌头，不再理他，低下头来看怀里箱子里的宝贝。

不知道念念翻腾了多久，张文武终于开口问：“什么感想？”

“这是纪念。”念念的脑海里涌出来一些画面。

妈妈抱着孩子，或者牵着孩子走路，也或者一口一口给孩子喂饭……

念念的喉咙有些哽咽，又说了几个字，“一些不可再现的细节。”

站起身，对着闻海卿又鞠了三个躬，嘴里一连说了三遍这样的话语：“舅舅，谢谢你帮助妈妈养育我！”

闻海卿伸手扶住了念念，让念念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知道我帮助妈妈养育你？”

念念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因为箱子里的东西，他能够从很远的地方，来到我的身边。”

心里滋生无尽的感伤，念念看看张文武，轻轻地问：“你……不会再酗酒了吧？”

张文武没吱声，伸手把念念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念念的后脑勺：“对不起，念念，这阵子没有照顾好你！以后不会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闻海卿已经做好了早餐，和张文武还有方秋眉三个人，都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边，看到念念出现，都展现出一抹笑：“早。”

那一刻，念念的眼睛湿了，如果每天，都能够有如此温馨的时刻呈现在眼前，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念念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

特别是方秋眉，她一直是一种神秘的感觉，从来不肯把她的快乐和满足展现出来。

即便如此，念念还是希望，她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爸爸的身边，而不是离开，一个人远远地生活在别处。

抽了抽鼻子，念念带着笑容走了过去。

。。

刚走了几步，念念感觉有一个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肩膀。

一回头，是楚云间。

念念咧嘴笑笑：“早，楚少。”

楚云间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你这称呼怎么变了？”

“你让妈妈受伤，不开心。”念念如此说一句，肩膀往下一沉，从楚云间的手掌里脱离出来，走过去坐到了闻海卿的身边。

楚云间看着与自己疏离的念念，咬了咬唇，没做声，安静地走过去，坐在了方秋眉的另一侧。

本来在闻海卿身边坐的念念，忽然走过去，往方秋眉和楚云间的中间挤。

楚云间和方秋眉身子都动了一下，让念念能够坐下来。

张文武看着念念的行为，鼻子轻微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方秋眉看看楚云间：“你这么不受欢迎，有没有反思一下？”

楚云间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说：“我肯定反思了，以后得加紧行动，再加上一点霸王行动。”

最后四个字声音小到极点了，也不知道方秋眉听到没听到，楚云间为此，唇间微微上扬了一点。

。。

这一天，念念要陪方秋眉去签字售书，必须有个好心情，因为这样的机会不多，时间更是不多。

在不多的日子里，多陪陪方秋眉，也是应该的。

念念感觉自己的嘴角咧出了最好的弧度，这才微笑着抬头，对餐桌旁的三位亲人打招呼：“爸爸，妈妈，舅舅，你们早！”

“念念，吃饭吧，刚才那个如烟阿姨就开始在催了呢！”方秋眉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同时对念念如此说。

念念一口一口扒着早饭，一个劲儿在心里嘀咕：“如烟阿姨，如烟阿姨，我不喜欢她怎么办？”

可是，这样在心里的嘀咕，方秋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

念念祈祷，今天一定要平安。

。。

不过，念念在出发前，还是去了楚云间房间：“你今天还做我们的司机？”

楚云间笑笑：“是。有吩咐么？”

念念皱眉：“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表现机会，那个杜如烟不是好人，你今天得把妈妈保护好了，再让她受伤受委屈，你别在这里待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楚云间拦住：“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感觉。听不听由你！”念念快速地回答，语气里满是不耐。

楚云间想了想那个杜如烟的模样，与方秋眉的形象明显不在一个磁场里，为什么会欣赏方秋眉的作品？

无论如何，今天要集中注意力，不让那个杜如烟有接近眉眉的机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