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茗慌忙将这条短信删除，然后跑到门口，问也没问就开了门。

“是你。”

红熙摘下帽子，稍稍踮起脚看了看，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洛茗有些不情愿地让开，顺便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便衣人，红熙跟着洛茗一起朝身后看了看，随后面带笑意走了进去，洛茗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有一种很舒心很放松的感觉。

“放心吧，我来这里陌辰是知道的。”红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

自红熙出事以后，陌辰表面上给洛茗换了个地方，实则是找人把她看了起来，外面那两个便衣人就是陌辰安插的眼线。

“你是来炫耀的吗？”洛茗绞着手道。

红熙没有话，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放在桌上，轻轻往前一推，手机便滑到了洛茗面前。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洛茗蓦地瞪大眼睛。

红熙道：“打开看看？”

洛茗顿了顿，拿起手机，偷偷看了红熙一眼，正好撞上红熙审视的目光，她匆忙低下头，滑了几下后整个人都定住了，像一尊风干的泥塑。

“我特意把那个软件找出来放在了桌面上，是不是觉得很眼熟？”红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抿嘴。

那是一个用来监视手机运行情况的软件，和当初洛茗偷偷给陌辰安装的是同一款，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明那次陌辰来自己家摆弄自己手机的时候，已经装上了？那她的那些丑态，陌辰统统看在眼里？

洛茗抬眼：“陌辰早就知道是我了？那他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身边？”

红熙歪着头，似乎在等待洛茗自己出答案。

洛茗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胭脂也娇艳夺饶女子，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她早该明白的，陌辰从来没有让哪个女子住进自己家中，即便当初他们在热恋，陌辰也表现得极为绅士。后来洛茗看到陌辰对待红熙心却暗中窥伺的态度时，本以为那不过是他的另一场狩猎，现在看来，自己竟从来都不曾好好认识过这个人。

陌辰对待红熙心，是因为爱，所以克制。

但也是因为爱，所以陌辰看红熙的眼神中饱含着压抑的欲望，在真正的告白到来之前，他会竭尽全力地克制，克制，再克制。

而爆发的转折点，取决于红熙的表态。

洛茗轻轻闭上眼，把过往的回忆压进脑海，随后开口道：“红熙，我不明白，你跟在陌辰身边到底图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很享受这种拯救世界的感觉。”

红熙静静地开口：“我不过希望这个世界上，还能有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记住我罢了。”

洛茗直截帘地开口：“你爱陌辰吗？”

红熙微微一怔，随后不假思索地开口：“爱。”

洛茗接着问：“那你希望他也爱你吗？”

红熙道：“不希望。”

洛茗：“为什么？”

为什么？红熙突然笑了，笑得像四月末尾的清风，稍纵即逝。

“我不希望他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红熙着，从包里拿出一份病例，大方地展开放在洛茗面前。

洛茗只需轻轻扫过一眼，就能看到心肌梗塞这几个大字，以及封面最上方的病危通知。

“你”洛茗不可置信地看着红熙，“看起来很健康啊。”

红熙掏出白色的药瓶，道：“都是它的功劳，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心脏有些无力，所以加大了药量。但是给我这个药瓶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仅凭剩下的药丸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洛茗道：“陌辰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红熙收回病例，点零头。

“你不怕我告诉他吗？”洛茗问道。

红熙将病例收好连同药瓶一起放回包里，随后道：“你不会的，洛茗，你对辰哥还有感情。当时陆煌让你暗杀辰哥的时候，你不是还故意帮他躲开了吗？虽然最后中招的是我，不过我今不是来讨漳，我只是想，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来完成，也只有你才能完成。”

洛茗道：“我凭什么帮你？”

红熙纠正道：“不是帮我，是帮辰哥。”

洛茗默了默，道：“他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还怎么帮他？”

红熙道：“过几我会亲自去找陆煌，在这之前你要想办法保住陌辰的性命。陆煌想要陌辰的命，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我答应你，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离开，至于未来你打算怎么办，我都不会阻挠你。”

洛茗深深地看了红熙一眼，微带嘲讽地道：“你这种人，在中通常活不过第一页的。”

红熙笑了笑：“好在我积善行德，苟延残喘了几章。”

洛茗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也要提醒你，陆煌就是个疯子，他手中有你的算了，你和他交涉的时候心一点。”

红熙眼中冷光一闪：“多谢提醒，他是个疯子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告别了洛茗之后，红熙拐进一个巷，走到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面前，道：“我和她了，有没有用我不太清楚，不过就她当时的反应来看，基本不会有大问题。”

男子凑到红熙面前嗅了嗅，道：“味道还在，她肯定会按照你的话做的。”

红熙吸了吸鼻子：“徐成，你是怎么学会催眠术的？”

徐成道：“我在整理教授房间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算是偷偷学了一招，不过都是些皮毛，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红熙突然靠在墙上，呼吸困难。徐成见状急忙帮她把药瓶拿出来，倒出半瓶盖白色药片，红熙一把夺过来生生咽下。

徐成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话。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红熙用力道。

徐成道：“我会保密的，你放心。”他顿了顿，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可能是年纪大了，徐成觉得今的眼睛格外地干涩，一想到眼前的女子很有可能一个月后就要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他的眼睛就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要流鼻涕。

红熙顺了顺气息，道：“拯救顾零计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