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洛要比林烬严格的多,袁野错过了练武时间最佳时间,基础差,资质又不高,所以对风清洛严格的训练叫苦不殆,而且风清洛和还他对打,袁野那里有招架之力,每次训练回去都身上都淤青一片。虽然疼些苦些,他的武功确实精进不少。
袁野每次训练结束之后风清洛都会给他治疗淤伤的药膏,药膏清凉舒服,治疗外伤有奇效,一般的士兵都用不到这样好的药。袁野也渐渐明白了其实洛冰这个人外冷内热,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对他还是很好的,除了在练武方面。
若是风清洛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一定会笑他,顾忌着他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她已经手下留情了。她和林烬小的时候练功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身上哪里没有受过伤,即使是她最疼爱的弟弟风清策从他四岁起,她就让他每天卯时起来练功,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可是阿策资质最高,但玩心太大,练到现在武功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要不然也不会干出上次的蠢事的。偏偏她还舍不得罚他。
如果阿策有袁野一半的认真刻苦,她就省心了。
岳展鸿和云岭刚回到军营中周彦就迎上来。
“将军,云将军,你们总算回来了,元帅让你们一回来就去营帐找他。”周彦道。
“我正好要去向元帅汇报军情。”
岳展鸿说完又指了指他身后的人对周彦说道:“你先将他们安置一下,等我回来再和你详说。”
周彦看到将军身后那些穿着狂野,看着威猛彪悍的人,有的人见他看他们冲他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周彦心想将军这是将军从哪找来的这群人啊!但还是毕恭毕敬应了声是。
岳展鸿和云岭进到元帅帐中,岳展鸿先行跪下请罪道:“元帅,此次是末将计划不周,损失了这么的兄弟,请元帅降罪。”
“元帅,此次攻城是末将与岳将军共同参与,末将与岳将军同罪!”云岭紧接着说道。
岳展鸿不赞同的看他一眼,但云岭却像没看见一般,和他并排跪的笔直。
岳弋看着他们二位,没有动怒,沉静的开口道:“你们先起来,先前你们给我立下军令状说是用两千兵马就能将怀远城拿下,虽说折戟之兵超过预期,但却再军令状范围之内,我没有理由处罚你们。”
“可是——”
“展鸿,我知道你对自己有超出旁人的严格,这次行动超过你的预料让你心生愧疚,但兵法诡道,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掌握之中。”岳弋语重心长。
岳展鸿垂着头听训,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岳弋一看便知他还在自怨自艾,也不多说什么,转而说道:
“还有一点我要嘱咐你,肃清奸细固然重要,但要懂得分寸,不要弄得人心惶惶,影响军心!”
“是,末将谨记!”
“拙必的尸首你们是如何处置的?”岳弋问了另一个问题。
“末将自做主张将他送回了突厥!”岳展鸿道。
“做的很好,我和拙必也是老对手了,落叶归根对他来说很好,很好!”岳弋有些怅惘道。
“元帅,此次怀远城一战中,有位叫燕昭的人起了关键作用,也是他牵制住了拙必!”岳展鸿提起燕昭侃侃而谈,极力想要在元帅面前推荐。
可岳弋只是淡淡说道:“你只知他武功高强,谋略不知如何,现在夸他还太早了些。”
岳展鸿也知道如此,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知道燕昭必定不同寻常。
“你即看好他便给他一个机会,但现在不要在我面前过度吹捧他,若名不副实只会害了整个岳家军。”岳弋道。
“是!”岳展鸿垂首道。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之后可不会轻松的。”
“末将告退!”
二人退出了营帐。岳展鸿眉头还是紧缩着,云岭拍拍他的肩膀:“阿鸿,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想开点!”
“我没事!”岳展鸿道。
“没事还苦着一张脸。为了缓解你的情绪,今天我可陪你醉一场。”云岭戳戳他的手臂,小声道:“我从土匪寨子里带出来的,没人发现,我们刚回,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找我们,今天正好可以消遣消遣。”
岳展鸿的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让云岭有些心虚。
“我好久没喝酒了,有些嘴馋,就这一次,就一次!”
云岭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岳展鸿知道他嗜酒如命,这么多天没喝酒也真是难为他了,也就没有过多阻止,只是道:
“我营中还有些要务未清,今天就不陪你喝酒了,你自过过嘴瘾就行了,不要像上次那样在军营撒酒疯。”
“诶!你要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丢给周彦不就行了。”
“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处理!”岳展鸿阴沉着脸走向了金甲营。
云岭见他这样跟催命罗刹一样,也不着急喝酒了,忙着去看热闹了。
风清洛听说岳展鸿回营了,以为林烬回来了,便去了金甲营,谁知却扑了个空,别说没见到林烬,甚至整个金甲营都是空的。
风清洛只好无奈的返回,路过校场时看见上面站着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排的人。
校场上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人,以铠甲的制式来看是个将军。他的面前跪着一排排的瑟瑟发抖的人。
风清洛不由得驻足。
只听见那人说:“金甲营副指挥使杨保余滥用职权,欺上瞒下,谎报军功,还利用职权之便私自占用他人的功劳,桩桩件件都犯了军规,还有金甲营的都头罗全与他同流合污,二人都罪无可恕,按军规当处以死刑,之后我讲亲自行刑。至于参与这件事的人,每个人都领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饶命啊,将军饶命啊!”跪在前面的杨保余和罗全以头抢地,磕的头都流血了。
“饶了你们岂不纵容歪风邪气在军中肆行”
然后他看向校场一排排的士兵高声对他们说道:“将士们,我们身在战场上拼的都是过硬的本事,立了功就赏,犯了错就罚,我一向主张赏罚分明,投机取巧,陷害栽赃,滥用职权打压别人的事情在我这里绝对不可取,如果让我知道了,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说着,剑起刀落,鲜血飞溅人头落地,两颗带血的头颅还在台子上滚了两圈。
前排的士兵有的胆小的还闭上了眼。
“当然,我也有错,我御下不严,识人不清,才让杨保余胡作非为,所以我自请领三十军棍用来警戒我自己,之后我自会去领罚。”
风清洛看着这一切倒是有些欣赏面的那个将军,严于侓己,赏罚分明,做事干净利落。
风清洛正想着忽然就从她身旁穿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老岳这次做的干脆利落,但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他以后还要骑马打仗呢?屁股受伤真可可有他受的了!”云岭看着岳展鸿在上面慷慨激昂,听到他要罚自己时忍不住啧啧两声说道。
风清洛往声音的穿来的方向一看,在她的左前方两丈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人,一个青衣铠甲,雄姿英武,另一个青衣长衫,俊逸飘然,看起来在军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还有一个持剑跟在他们后面,像是侍卫。
风清洛听到他们说的话后,神色一凜,眼中冷了下来,原先的些许欣赏有变成了冷意和无尽的仇恨,原来他就是岳展鸿。
“岳将军果然是治军严明,赏罚分明,对自己也毫不手软,确实能够让人信服。”
说话的正是云岭在路上碰到的,非要拉着他一起看热闹的沈书言。
沈书言见云岭担忧又道:“岳将军武功高强,三十军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云将军不必担心。”
“也对,他皮糙肉厚的,既然他想自罚,我用不着为他担心。”
沈书言好奇:“云将军这是何意?”
“这次战役,他吃了鳖,心里对自己的失误过意不去,元帅没惩罚他,他就自己罚自己呗,真是的,就说不要让他想这么多了。”
云岭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他这个人啊,就是心思太过纯粹,说一不二,认死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担。”
“这也不正是岳将军的魅力吗?”沈书言笑道。
见有人这么夸岳展鸿,虽然他和岳展鸿是朋友,但男人的攀比心在作怪,忍不住酸了一下:
“也不用这么夸他,他啊这也有拉拢人心的成分。”
“哦?愿闻其详!”
“他这次是帮燕昭出头,他把自己弄的惨些,不更容易让燕昭对他死心塌地嘛!不过这只是以我的小人之心度岳将军之腹,即使有这种原因,想必也是少数的,岳将军仍然是严于侓己,执法分明的人”
他酸够了,最后还是要帮他挽回些形象。
沈书言轻笑:“那燕昭我也见过他一面,真没想到他现在如此得岳将军的器重。”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先静观其变,我也想看看燕昭他能到了什么程度。”云岭正色道。
风清洛听到他们所说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竟不知原来岳展鸿这么欣赏林烬。
云岭说完之后又转到如今的这件事上:“老岳刚才的雷霆震怒想必能够震慑营中一段时间了,若不是校场不够大,我还真想让我的手下也来看看,让一些人也收收他们龌龊的心思。”
他招来身后的人:“徐然,把校场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不对,是添油加醋的散播到我们营中,最好是说的血腥无比,不只是掉了两颗脑袋,而且还要鞭尸爆肝,校场上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将军他们都有眼睛都会自己看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的。徐然无奈。
“若换成我,我定要比岳将军还要残酷十倍,反正怎么让人害怕怎么来,但是还要人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只是嫉恶如仇,恩怨分明,只对敌人和小人这么做,知道了吗?”云岭吩咐。
“属下——明白!”徐然欲哭无泪,这难度委实有点大,难的不是他的凶残弑杀,而是嫉恶如仇,恩怨分明。在军中他已经把他传到饮毛嗜血,生吃人肉的地步了,在他们营中提到他都让人打颤,那里还有什么不良的心思,现在挽救形象已经来不及了,将军啊,你咋不早在意你的形象呢?那我之前也好收敛点啊!唉,就当是为将军洗刷冤屈了,虽然这个冤屈是在将军的默许之下结合他不遗余力的宣传造成的。他们两个人造的孽,他一个人来收拾,他的命苦啊,怎么摊上这样的一个将军。
云岭吩咐完之后,心情舒畅,就准备等下去看岳展鸿挨军棍,他等会还要亲自行刑,毕竟能让岳展鸿乖乖挨打的机会不多啊!
转头一看他身后有个小兵正在看着他,他一看乐了,正好他刚才升起的教训人的瘾还未下去,此时逮到一个小兵可要好好过过瘾。
他对那个小兵招手:“你过来一下。”
风清洛走了过去。
“你是那个营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云岭问。
您没见过的人多着呢?徐然再背后默默吐槽。
“属下隶属火头营。”风清洛向他们行了一礼道。
啊!云岭蔫了下去,他能和一个火头营的说什么?只好假意关心道:“你这小身板,水能挑的动,柴能劈的开吗?”
“能。”
云岭一噎,也就不在和他说什么了,最后只好道:“那你在火头营好好干,别把自己累坏了,我们这些人还指着你们吃饭呢!”
奇怪,云将军这次怎么这么有人性了,竟然会关心别人,难道是因为那人长的好看?徐然不解。
风清洛也不再此处逗留,回到了火头营中,想着晚上再找袁野问清楚这些事。
云岭边走边说道:“沈达人,用不用我让给你两棍,让你也过过瘾。”
沈书言轻笑:“这倒不用了!”
“沈达人就是不会把握机会,错过了这次,你想打他都打不着了?”云岭对他的决定颇为惋惜。
徐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插话:“将军,你刚才为何对一个火头营的小兵那么上心?”
云岭面皮抖了抖,我能告诉你我那是没话找话吗?
“那当然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啊,长的那么俊秀在锅炉旁真是可惜了。”云岭最后一句倒是有些真心实意,那么白净的一张脸别整成和锅底子一样黑了。
徐然浑身抖了三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将军你还有这爱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