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不敢看着陆潜英俊凌厉的侧脸,低低道:“潜……哥,那我给你打水洗手?”
“不用。”男人收住笑意,惜字如金。
她听着,感受心中那阵莫名的失落,“哦”了声。
原本是打算走到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眸微眯,视线扫过来,“你过来。”
“啊?”徐瑶微愣,然后娇气地走过去,仰头软着声问他:“干嘛?”
有时候,人的嗓音像似有魔力,刷子般从心上划过,留下一阵无言的颤动。
陆潜低头看着她,三月不见,她像娇艳欲滴的花朵,远山黛影,唇瓣嫣红,鬓角染上胭脂色,正等人采摘。
心下一动,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过来帮我洗手。”
徐瑶“哦”了声。
冬日,山泉水透骨的冰凉。可陆潜的手却滚烫如炭火,徐瑶如葱的十指小心的包裹着陆潜的手,他的手并不难看,修长又匀称,指节修剪得干净,皮肤是冰冷的白色,在清澈的泉水的流淌中,清晰可见修长骨节上脉络分明的经脉。
这双手和她一样,都是白皮,是她极喜欢的样子。
于是,越想越紧张,她洗着洗着,竟然手底一滑,陆潜的手摔在水上,溅起了一阵水花。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寡淡而凌厉的眼尾沾了不少水珠,男人正低头垂眸瞧着她,长而卷的睫毛自然下垂,像把小扇子。
徐瑶心跳如撞鹿。
踮起脚说:“我……我帮你。”
可她太矮,陆潜一米八五的身高,她踮起脚尖时一个不注意,上半身直接跌进他的怀抱里,啊,他的胸膛是那么宽厚又滚烫,充满着遒劲的味道。徐瑶有些神魂颠倒,呼吸中充斥着甘冽的味道,她失神地仰头,却意外瞧见绣球花背后山泉水潺潺流动之下他深邃眼神里碾开的笑意。
“晕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扶起她,他指尖的温度微凉,像一块温润玉如的璞玉。
徐瑶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一句词。
曾见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
高冷,矜贵,冷的极致,就是帅到模糊淋漓尽致。
陆潜皱着眉看着她,好端端的又在犯花痴。正欲说话,女人傻愣愣地嘀咕了句:“啊!老公你好帅啊!”
“……”
他把她从他身边拉开半米的界限,不再理会她,自己径自俯身去洗手。
淙淙流水声,令徐瑶从梦中惊醒。
她看了眼男人挺拔清瘦的背影,脸颊烫得很,低低说了句:“我……我先去煲汤。”
陆潜望着她逃离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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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男人很快把对联贴上。
平日寂寥的院子也因这些火红的对联,添了不少烟火之气,整个院子显得特别喜庆。
今晚的年夜饭,徐瑶穷尽了半生的才学,做了一桌丰富的菜肴。
有猪肚煲鸡汤,坛子里挖出的泡菜炒肉,泡椒鱼头,酸菜焖鱼掌,爆炒椎螺和花甲;大闸蟹用来熬了一锅虾蟹粥,青菜是院子里用活泉水浇出来的,鲜嫩,吃一口下去,能吃出甜美的汁水,完美。腌制了一个月的蛋黄猪肝切片下来,蘸着辣椒面吃,酸爽。豌豆磨成粉,滤干水分,得出最精华的粉末,用来蒸了一笼甜嫩的豌豆黄。
腊肉的滋味必须要等到家人回到身边,才最好吃,最有味道,爆炒中丢进青椒和红椒,够入味。
年年必须要有鱼,来一条糖醋鲤鱼,从此年年余,一桌完美的年夜饭必不可少一条尾鱼。再包一大盘饺子,满足新年最原始的愿望——招财进宝,是任何山珍海味无可替代的重头大宴。
最后的压轴菜是,膏蟹鹅母饭。
取一只成年鹅母,削骨剔肉,将肉切丁,放热肉锅加蒜蓉炒熟,加调味料,大火煸炒至鹅皮油脂出油为止。再舀出锅里多余的油脂,将煮的半熟的籼米放进去,加入香菜和葱末猛火煸炒三分钟,然后出锅盖上刚刚出炉的大闸蟹。
一锅色香味俱全的膏蟹鹅母饭就做好了。
徐瑶搬出她这个月刚进手的陈年老酒,刚拔开酒盖子,几个大男人立即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