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李世民再次门
皇宫。
一群莺莺燕燕正在翩翩起舞。
旁边,是乐师奏合。
琵琶声哀伤婉转,缓缓响起。
一个身穿水绿色轻纱的女子,身材窈窕,眉目含春,此刻如一只百灵鸟一样,在一群舞女的围绕下翩然而起。
水袖轻轻挥动,带起满堂春色。
李世民看的兴致勃勃。
突然,琵琶声突然变得哀怨了几分,女子的脸,也显露出无限忧伤。
李世民正感觉有些奇怪,却见女子摆出拈花指,声音哀怨地唱了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李世民不禁“咦”了一声,脸露出奇怪的神色。
今日这曲目,怎么突然就变了?
而当他细细品味这两句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悲伤情绪,似乎感受到了诗中蕴藏的哀怨。
“这诗,我居然从没听过。”
李世民暗暗道。
思绪纷飞中,又听女子唱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李世民心中一动,直接就被这首诗的意境带入其中。
手掌轻抚椅子扶手,目光竟是痴了一般。
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叹:“真是好诗,却不知道这诗究竟是何人写出。”
再他身后,好几个大臣也都交头接耳,脸露出迷离之色。
竟是许久没有如此好的填词了。
这时,女子声音更加婉转,唱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李世民彻底沉醉了。
而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词一出来,大家都陷入了痴呆。
好半天,李世民才算是反应过来。
他轻轻招手,那女子莲步轻移,到了李世民面前,盈盈跪倒:“陛下。”
李世民问道:“这诗,是你写的?”
女子惶恐道:“奴婢哪有如此才能,这诗,乃是外间一位公子所作,奴婢觉得写的很好,所以拿来借用了。”
“外间的公子?却不知是哪家公子!”
李世民眼神迷离,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思索。
这几年诗坛沉寂,并无特别厉害的诗人。
除了范辙次一首《春江花月夜》掀起惊天波澜而外,诗坛并无动静呀。
难道是——
范辙?
这个名字一冒出来,李世民就觉得大有可能。
正在此时,那女子娇声道:“那位公子就是写出《春江花月夜》的范辙范公子。”
李世民长长地“哦”了一声。
心中惊讶无以复加。
若说偶尔写一首乘之作,倒也是可能的。
可这才一个月不到,居然又写出一首佳作,这等文采,那简直堪称恐怖了。
想到此处,他出声追问:“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复:“回禀陛下,这首诗名叫《鹊桥仙》,乃是范公子在乞巧节赛诗会所作。”
李世民恍然大悟。
口中喃喃道:“难怪,这首诗让人闻之落泪,也只有牛郎织女这样的爱情,方能配得这诗了。”
随即他突然想起一事,乞巧节那天晚丽质刚开始还在喝酒,后来就不见了。
难道是?
想到这儿,他立即挥手,让女子以及大臣下去。
然后恍恍惚惚地回到书房,他要看看关于范辙的讯息。
这几天忙于政务,竟是忘了看了。
不看则已,这一看,李世民顿时就火大了。
“此子真是可恨,居然……和丽质同行。”
李世民一看标题就气愤不已,一巴掌拍在桌。
可是再往下看,李世民立即从愤怒变成不安了。
因为讯息写着,是李丽质亲自去找的范辙,而且看样子,范辙似乎不太情愿。
李世民脸色略微好看了点。
看来,范辙还是记住了两人的约定。
问题,却是出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啊。
唉,情之一字,总是难以斩断,让丽质一下子就忘掉范辙,似乎过于苛刻了。
还得再想想办法!
李世民在书房来回踱步,转了几圈,还是决定去范家走一遭。
突破口,还得落在范辙身。
于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李世民在李君羡的陪同下,又来到范府。
此时,范辙正优哉游哉地钓着鱼。
这些天为了躲清静,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生意的事情,都是由孙乾每日汇报。
而那些文人士子,自然是一概挡驾,一个也不放进来。
不过,当李世民的拜帖送后,范辙还是同意了。
李世民在家丁的引导下,大步流星地来到范辙面前。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范辙淡淡地看着李世民,出声道。
李世民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范辙,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颇有隐忧。
范辙看着李世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李世民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道:“你知道就好!”
自家的女儿不争气,这事儿还真怪不到范辙头去,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可是一见到范辙,李世民就觉得不爽。
这家伙虽然声名在外,不管是商道还是诗艺,都非常出色,就算是放到整个大唐帝国,只怕都很难找到与他差相仿佛的青年。
可是,范辙整日里却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这厮两只脚高高翘起,旁边的碟子里放着丫鬟剥壳的瓜子,一壶清茶香味浓郁,放在一旁。
整个就一二世祖的德行。
若非确定地知道范辙胸中丘壑万千,李世民绝对不会把范辙这幅样子和他的才能联系在一起。
看出李世民不爽的样子,范辙却有些无语。
不爽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整日里被你的女儿缠着,我很痛苦的好吧。
想到这儿,他皱眉道:“你来得正好,我也正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李世民挑眉道。
范辙道:“你能不能把女儿管好,你也看到了,我生意很忙的。”
言语之间,透着浓浓的无奈。
李世民顿时就炸了,眉头倒竖,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引诱我女儿,现在居然反过来怪在她头?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范辙叹道:“我一直信守约定,可是你女儿直接就在门口堵我,当着街那么多人,我总得顾忌你女儿面子吧?”
我容易吗我?
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打算问责,不带这么玩的。
他脸的无奈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烦恼。
都怪自己太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