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绎死亡当天,远在太平洋海岛研究院的祁景和,手上的手术刀“哐当”一声落地。
“她,死了。”干涩沙哑的声音沧桑而迷茫。
一旁的木枕也愣住了,祁景和口中的她,只能是江瑾绎。“江瑾绎怎么可能会死?”那个女人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死呢!
祁景和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摘下手套,面色僵硬得走出手术室,要给自己倒一杯水。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木然望着前方,没有丝毫悲寂,只是空洞,似乎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他都没有注意到手上茶壶中冒着白烟的热水已然洒到他手上了。
一只手瞬间被烫伤……
他却,宛如行尸走肉,没有痛觉一般,仍在倒水……
还是木枕出来,惊慌阻止了他。
“别这样,行吗?”木枕心情沉重,这两个人……注定成为彼此终生难渡的劫吗?
“忘了她吧,你们还有景绎!你要丢下他吗?他身体不好,你不在,他可能……活不了。”木枕努力想找出一个足以让祁景和留下的理由。
对面的男人却始终没有言语,在江瑾绎的死亡面前,世间万物对祁景和而言,都显得太过苍白!
木枕看得出来,祁景和那颗心,已经分崩瓦解了,他有多痛啊!
“请,守他,长大。”祁景和只是摇头,一步不回头得离开研究院。
在他身后的木枕,眼眶逐渐泛红。她知道,此后,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个女人……是他的命!
世外天冰湖,一个男人在反复说着些什么。“瑾,别丢下我。”声线嘶哑,当年受了伤,从此,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痛,可他不怕痛。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愣是重复了九百二十一遍。他和瑾在一起的日子总共就那么多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地篆刻在他心上。最后一遍话落,男人一步一步沉着得走进冰湖。
此后,世上再无祁景和!
一周后。
M国京都酒店总统套房里,一个红色短发的冷艳女子眉眼含笑却带泪花,盯着电视投屏上,一遍遍回放着江瑾绎死去的全过程。
“啊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他那么爱你。所以……你去陪他好了。”女人笑着替自己倒了杯红酒,声音冷得彻骨,轻晃两下,一饮而尽,紧闭的双眸流下了两行泪。
“毕竟,他对你那么好,都不愿意告诉你,他死了,怕你伤心呢,你不会不愿意的吧。”
女人笑得癫狂……
她还在笑,套房的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来人正是木枕,她一身劲装双眼通红。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做?”
“木枕呐,她死了,你不应该开心么。祁景和心里的人死了,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了不是么?”冷艳女子嗤笑,看向木枕的眼神没有一丝亲情可言。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只希望他幸福他开心他好起来。但是因为你!他死了!”木枕歇斯底里得吼道。“我真的只要他幸福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追根溯源最后让他死掉的人是你啊!”
“姐姐!你偏执了!”
冷艳女子眼底是深深的不屑,“我们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到?只有得不到也毁不掉的,才能成为执念。你真是太可笑了。”
说罢,一手抡起红酒瓶杂碎,深红色的液体四处飞溅,许多玻璃渣从两人身上划过,流下一道道血痕。
冷艳女子蹲下身,捡起一块锋利无比的碎玻璃,置于颈间,“木枕,你的确和我不一样,你不会因为你爱的人死了,而同他一道赴死。”
“这……就是你。”
说罢,没有一丝犹豫,颈动脉被割破,血液顺时喷洒而出,慎人恐怖。木枕眼瞳中清晰得倒映着这一切,她看到女人最后留给她的笑,冷笑!
看着女人的尸体,木枕却很镇定,她轻轻摇头,“姐姐,你错了。”
“我和你没有区别,只是我……比你爱得深。仅此而已。”
木枕捡起女人用的那块玻璃,在手腕间用力一划。静静得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她还有时间回忆,她和他的点点滴滴……
为何……一切都这么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