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江瑾绎最先鼓起掌来，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只有她还在戏外。

雪嫣然的演技……已经到这般了吗？

这样看来，她不能低调点演了。江瑾绎起身走上舞台，面色凝重。并未理会舞台下的骚动。

再抬眸时，面上的悲深不见底，众人从心底骤然升起莫名的悲凉，这样的情绪张力太强了……

“如果……我永远死在，那个好黑的地下室里，会不会不用那么卑微呢……”眼中是不谙世事的单纯，语气是平淡无波的疑问。

所有观众，心头一紧，不受控制地心疼起舞台上这个女人。

台上的女人微微遮住嘴，轻轻仰头，如鲠在喉，说话的声音有些生涩沙哑。“我为什么……要存在啊！”女孩的声音一字一顿，染上狠戾，压抑深沉，手上不停得颤抖着……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们不下地狱呢！”她的声音嘶哑，一个字一个字很艰难得在往外冒，绝望与恨意清晰可见。K又退后一步，突然像被山石绊倒，踉跄得跪到地上，她埋下脑袋，面伏于地，双手摁在耳朵上，整个身体剧烈得在发抖。

好一会儿，她再次抬头时，观众能清楚看到她的鼻头，是那么红……观众才集体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好酸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K神色变了，挣扎与悲戚在有些猩红的眼眸中流转。她又站起来了，身影是那般孤独……“你再喜欢她，我告诉你你没有用，她是林希她早就死掉了！”声音有些刺耳，这是K对靳风烨所说。

“我不甘心呐，你们谁比我配？你们凭什么。我不配，你们也都不配！”女孩的双手紧紧握拳，她发了狠得恨了。

她说的是被爱……

“裴以白，我的记忆鱼龙混杂，我知道人世间所有的险恶和不堪，阴暗和负面，绝望和恨意，那些都像我亲身所历，被强奸后遭遇校园暴力死掉的女孩子，被家庭暴力致死的中年妇女，被所有人痛恨的无辜通缉犯，那么多死掉的人的记忆你都塞给我……还有那么多死去的科学家，黑客，机关师，毒理学家，自然学家，基因改造师，催眠师的记忆。他们会的，我都会了。我有很多种方法，让这个世界为我陪葬。我想，拉你们一丝赴死呢。”

K的目光，一瞬间布满了嗜血的憎恶！“你们死了，世界就安静了！”

那么得极端，疯狂！

……

K再一次缓缓闭上眼睛，肩膀一耸一耸地，纤长密集的睫毛一下下颤抖着，女孩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好半响，她再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沙哑，苍老得得仿佛一个八旬老妪。“可是——我好累啊。”

K又一次睁开双眸，一眼万年，空洞，孤寂。

剧场的看客心上均是狠狠地一抽，眼底一片湿润，甚至连一些壮汉都泪如雨下了！

K觉得，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坚持了。太累了！她一边说着，身体慢慢向后方倒去。唇角上扬！她在笑吗？

可这一抹笑，却让更多的观众泪水盈眶。

K这是，返璞归真，她真的看淡了吗？这么轻松得赴死？

有些观众甚至直接站起来，朝她伸手似乎想要隔空拉住她。评委席上的林渝一声“别——”毫不突兀地喊了出来了。就像台上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站在悬崖上，毫无希望的K，丧失全部求生意志，放任自己掉下山崖。

这种程度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