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向单位请了丧假，从单位直接坐车回了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离家越近心里的悲戚越多，明明上个月刚刚离开家，现在到家恍若隔世，一切又好像都很虚幻。

叮。

是周慕白。

“回家了吗，你今天没有来，我想你回去了。”

“回家了，刚到，忘记跟你说了，让五花肉别等我了。”

“好，保重。”

“好的，多谢。”

这一条之后周慕白便没有回信息。

接下来几天就是处理外婆的后事，以前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当知道自己看到她是最后一眼的时候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看着她躺在那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瘦了，皮肤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外婆就能缓缓睁开眼，说一句“辰辰，又来看我啦，你婆家呢？”

这是她以前经常问我的话，过世之前的几年她有点痴呆，经常弄混好多事情，经常叫错我的名字，记错很多事情，但是每次我要离家她都会问“辰辰，还来看我吗？”我每次都会回答“当然啦，等我放假就来看你，我还要结婚时候等你给我压箱底呢。”她每次听到都会很开心的笑，想到最后一次我看她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哭，像小兽一样呜咽，弟弟抱着我，一直安慰我，亲人之间的痛苦是共通的，我们抱在一起，一起消化悲伤。

妈妈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我想失去外婆如果是锥心之痛，那妈妈的痛应该是天崩地裂的锥心吧，记得有个电视剧里说“听说神无法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即使到了妈妈的年龄，妈妈的妈妈仍然是妈妈的守护神。妈妈这个词，只是叫一叫，也觉得喉间哽咽。妈妈，最有力量的名字。”现在，妈妈的守护神不在了，也只能悲痛的哭泣，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丧葬礼仪是一件很冗杂的事情，耗时很久，期间周慕白给我发了几条信息，询问我的心情，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跟我说五花肉已经恢复好了，等我回去就能看到它活蹦乱跳的。我跟他说了我什么时候回去，约了回去再见。外婆丧事结束的最后一天，把棺材埋下地，就等于把人送走了，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唯一留下的只有亲人的回忆。丧事结束我便坐车回去了，走到老地方看到周慕白已经带着五花肉在那里吃东西了。

“回来了？”

“对，回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想你应该想五花肉了，就早点带他来看看你。”

“谢谢你，好几天没见他是挺想他的。”

五花肉看到我激动的不得了，围着我不停的转，喵喵叫想让我抱它。

“它很依赖你啊，这几天没见到你它很焦躁，一直叫个不停，吃东西都少了好多。”

“可能它也缺乏安全感吧，怕被人再次丢弃了？”

“被人丢弃吗？”

“应该是吧，你看它长得多可爱，我遇到它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宠物猫，不知道为什么被抛弃了。”

“也可能是走丢了呢。”

“也有可能，所以它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在等它主人吧。”

“嗯。”周慕白低声回答了一声。“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外婆下葬我就回来了，毕竟还是要工作的啊。”

“嗯，没事了就好。今天还早，我们去那边坐着让五花肉自己吃一会。”

我跟周慕白一起坐了下来，心里还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讲什么，就随便问了起来“周先生，你是做什么呢？”

“我吗？”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随口问问，哈哈。”我尴尬的回答。

“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描述比较准确，用你们的标准的话，大概是科技公司一类的。”

“那一定很厉害，现在科技公司都好先进，听说还有研究永生的。”

周慕白又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好像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但又对我说的永生眼神中有些疑惑，“永生？”

“只是有些公司在研究而已，不过根据目前的新闻来说好像还比较遥远，况且永生又有什么好的呢，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吗？大概那种快乐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能想象的到的吧。”

“永生，未必是件好事。”

“谁知道呢，或许未来真的能够达到那种科技，我应该等不到了所以我都不用做这种选择题哈哈哈哈……”

“你想永生吗？”

“我吗？我不想，如果永生意味着要同所有的朋友亲人告别，送走每一个我爱的人，并不断经历，未免太过痛苦，可能最后都麻木到失去情感吧。”

“嗯，没错，永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说话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