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柔和蓝若伊在教学楼楼下分开后,就径直去了教室。教室里的一大束栀子花吸引了她的视线,繁花朵朵,香气袭人,却不知是谁,从哪里得来的。
“得打听打听这花的来历,看看能否让主人,割爱几朵;当然了,若是无主之花么……”心思飞转,舒晴柔美目四望,时值周末,教室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而女生,只有罗卉珊在。
“也许卉珊知道这花的来历,先问问去。”心下想着,脚步自然就朝罗卉珊坐着的方位迈进。
还没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死鱼”轻咳了一声,音量不大,却足以惊动趴在窗户上看风景的人。
那人惊觉回身,刚好看见舒晴柔至门外进来,二人目光对视的瞬间,皆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心到言到,说出口的,都是这一句。
四目对视的那一刻,舒晴柔几乎立刻可以笃定,这花一定和阳光亮脱不了干系。可是,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呀,他上哪儿弄这么大一束花?刚刚在花圃里遇见他时,分明记得当时是空着一双手的。转而,联想到“死鱼”和他情同手足的关系,舒晴柔瞬时就还原了“花束迷题”的真相:自己和蓝若伊摘花的时候,正好被碰巧经过的两个男生看见,于是,“死鱼”拿着花束躲到一边,而阳光亮负责吓唬她们。
“你不是和蓝若伊在一起么,怎么上教室来了?”不容她多想,阳光亮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怎么,刚才的石子大餐还没吃够呀?嘿嘿,原来,你们俩才是江洋大盗呢。”舒晴柔不答反问,出言糗他,一泄刚才被吓之恶气,多少为自己挽回点面子。
“无凭无据的,你怎能陷害我与这花相关!”阳光亮指着桌上的花说道,“反而是你和蓝若伊,被我当场抓了现行哟,如今证据仍然在手哦。”
舒晴柔要的就是他这句撇清关系的话,后一句充耳不闻,全当他没说。哈哈哈,选择性失聪。唇角自然地弯了起来,暂缓了去罗卉珊那儿的初衷,快步走到放着花的课桌前,爱不释手地捧起那束花,凑近鼻端,轻嗅之,那香味儿即刻扑面而来,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了这醉人的香气中……
唯恐阳光亮下一秒就改变了主意,舒晴柔冲着罗卉珊眨了眨眼,勾唇浅笑:“如此娇艳的花儿,若落在男生手里,岂不委屈。卉珊,不如我们做个好事,救它出苦海吧。”
管它的呢,据为己有的目的达到了,说上几句俏皮话又有何妨!
看着舒晴柔捧着栀子花时,灿烂而明艳的笑容,阳光亮心里亦是开心而幸福的,他已全然忘了,为了得到这束花,曾经放弃了多少难能可贵的自由活动时间;走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不就是想寻得一处上好的花源么;费尽心思“侦察”地形,了解哪里是人烟稀少行人罕至的地方,以此制定摘花的最好时机;并以免费去食堂买饭一周的条件,笼络到最好的兄弟“死鱼”作帮手,实施了摘花计划。
摘花不易,送花的过程就更加曲折了。
在“死鱼”一而再,再而三的窜掇、怂恿及威逼利诱之下,阳光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抱着费尽心思采摘而来,又精心捆扎好的鲜艳欲滴的花儿,往女生宿舍走。准备借花传情,一诉衷肠。
哪知道,甫走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拐角平台处时,蓝若伊和舒晴柔已下到了底楼,刚好捕捉到两人远去的背影,遗憾地擦肩而过。有心开口叫住她们吧,可自己现下的形象是不是太突兀了点?再说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而得当的理由,能说服她独自留下,给自己一个告白的机会呀!
要说,他阳光亮好歹也算是有些小聪明,且鬼点子多多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笨嘴拙舌起来了呢,这不是错失良机么?哎呀,真是的,太失败了!
等他从短暂的冥想中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了蓝若伊和舒晴柔的身影。于是,招致“死鱼”拳打脚踢的埋怨:“真是服了你了,傻站着干嘛,不知道追呀。现在好了,人影全无,看你上哪儿找去!”
其实,无外乎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面的生活,学校能有多大?找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何况,平日里有留心观察过她们的行踪,所以,阳光亮并不担心失去她们的线索,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找找而已。他担心的是,如果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呢?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呗,见机行事便罢了。
果不其然,和“死鱼”没走几步,远远地就看见她们在花圃里,小心翼翼地摘花呢。
她们摘的那几朵,哪能和自己手里的巨无霸相提并论呀。阳光亮将花束丢给“死鱼”,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藏起来,自己则走到她们身后去,暴喝一声:“谁让你们摘花的!”。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蓝若伊那么大的反应,弄得自己最后落荒而逃。
也许,正是自己那恶作剧似的一吓,让舒晴柔和蓝若伊分开了,想和舒晴柔单独面谈的时机,就这样意外地出现了。
“别看了,人家早就走了好一会儿了,你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呢!”“死鱼”曲起手指,猛扣阳光亮面前的课桌,将他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里来。
阳光亮嘿嘿笑着,伸手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连连说道:“走吧,先回去,再重新设计出一套更完美的方案。然后,静等时机!”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死鱼”出了教室。
回宿舍这一路上,阳光亮没少受“死鱼”的唠叨:“你刚才认了那花是你摘的,不就万事大吉了么?非得装清高,结果呢?临阵退缩!”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说你嘛,平时多伶牙利齿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呢?你以后,再也不要找我了。”
阳光亮自知理亏,不便驳他,只得讪笑着打哈哈:“今天这事儿翻篇了啊,余下的事需要从长计议,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