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炎元山顶。
白长生盘膝而坐,白发飘散,肌肤如玉,周身骨骼作响,隐隐约约有虎豹雷音传出。
“呼!”
吐气如剑,震动一方虚空。
白长生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借大日金焰修炼三月,一身修为显然又有精进。双目平淡的望向四周灰秃秃的山脉,白长生心中早有预料。
地脉毒火几百年方孕育出一朵大日金焰,如今大日金焰已被收服,炎元山自然再也不是昔日火焰重重的险地。
“百年之后,又是一座生机勃勃的青山,也算是造福一方了!”白长生暗暗想道。
他在炎元山待了三个月,可不仅仅是借助异火修炼。
想到自家从破损地脉中得到的一团地脉毒煞,白长生就暗自激动。
地脉毒煞由破损地脉衍生,一般情况下很难得到。
尤其在仙侠侧的世界中,破损地脉是有损功德,多造业障的。故只有一些大能者才能不沾因果的取得。像是白长生这样没有师门,后台的小修士是很难有机会得到的。
不过大能者们大概也看不上这样的煞气。
元神之后便是返虚,返虚之后片可以自称虚仙,丹田之内凝丹成煞,与天争命,一只脚迈入仙境。
而凝聚金丹的关键便是天地之间各种煞气。
煞气上乘,根基深厚者,丹成上品。煞气低等,根基浅薄者,丹成下品。
例如桃花山的玉容娘娘便是用桃花煞结成的下品妖丹。
其实说来,上品金丹与下品金丹差别也不算太大,丹成上品者法力更加深厚,斗法更加持久,但成仙几率与丹成下品之人差别不大。
成仙之后顶多多花一些心思来抹平这些差距便可。至于再上面便是道理的交锋,白长生现在也还接触不到。
“这下有把握了!”
此次副本结束之后回到大青岭,白长生若能顺利返虚,便有了与三位妖王一争遗迹的资格!而这一团地脉毒煞便是关键。
“地脉毒煞虽是上品煞气中的末流,但好歹也是能丹成上品的,着实不差!”白长生心头暗喜。
若是叫自家回到主世界去找,匆匆忙忙之中哪里寻得到。此次当真是走了运气。
“这一张羊皮图应当也是指向这一团煞气吧!”白长生思索道:“此界武道依仗地脉之气,若有人能消化承受这一团煞气,未必不能造就一尊天象大宗师出来!”
想到这里,白长生暗暗摇头,此界大宗师或许到达不了这里,毕竟外界的火焰是真的猛烈。白长生若不是另有法门,怕也来不到山顶中央,更别说从地脉之中收取煞气了!
“此物当真与我有缘!”白长生轻叹。觉得自家福缘深厚。
“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也不知我那好徒弟到底想我了没有!”白长生目光悠远眺望远方,黑眸之内似有深意。
起身,挥袖,剑光一闪便已经远离了天际。
……
豫州,颍川郡,大将军府。
夜幕低垂,四野一片漆黑。
室内,一灯如豆,照亮一方天地。周安端坐于榻上,神色晦暗不明,望着烛光,思绪漂浮。
下方,荀彧,郭嘉等人俱都沉默不言。
二十载戎马生涯,再加多年的政治斗争。
上方的男子早就不是当初颍川书院之中依仗老师的少年太守了!他现在是割据一方,披甲数十万的大将军,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代枭雄。
他们无比清楚,自家主公经过二十年的磨练,已经成功的具备了一名上位者所拥有的所有特征。
包括猜忌!
好似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
周安环视下方群臣,缓缓道:“诸位可知本将老师不日便会归来?这么些年不见,吾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师呀!”
自半个月前从四名归顺的修行者口中得知自家老师不日便要回来。周安心情实在是复杂无比,一方面,他想给老师证明,看我做到了,称霸一方不过如此。
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忌惮老师的实力,在他心中,自家老师深谋远虑,神鬼莫测,一身修为更是惊天动地。而且他从那四位口中还探出,老师貌似突破了天象!
“天象啊~”周安默默叹了一口气。
下方诸人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们一直知道自家主公有一位老师,是当年平定黄巾的功臣。便是主公起家的官职,钱粮,兵马都是他一手包办。
但却从未见过,时隔这么些年再次冒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下方众人心思各异,不知周安是什么意思。俱都低头不语。
沉默片刻,荀彧起身拜道:“道长于主公有大恩,有大功,此次道长回来,当为大喜事!主公当尊之,重之,厚礼迎之,以父视之!”
他是一个厚道人。直白告诉周安,这是对你有恩的师父,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哪怕为了名声,咱也的好生敬着!
周安沉默不语。
下方有人见此,便以为他这是对那位长生子老师有意见,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表现:
“尚书令此言差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在前,父子在后,长生子道长虽对大将军有恩,但二十年寸功未建,不过一山野道士,有何脸面让大将军待之似父?”
郭嘉看着堂上之人侃侃而谈,目露不屑,不过奴颜谄媚之徒,只会看人脸色罢了,草包一个!
“嘉以为卫侍郎所说大缪。长生子道长功莫大焉,当为主公龙兴第一功!”
说罢,幽幽叹了一口气,好似意有所指:“二十年前,道长一己之力压服我颍川书院,是何等风采,嘉至今仍不敢忘!”
闻言,周安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提醒自己,老师二十年前便有如此修为,二十年后当更为强大,摸不清实力之前,还是先顺着一点吧!
深吸一口气,好似才反应过来底下众人说了什么,大怒道:“老师于我有活命之恩,尔等焉敢不敬,卫灿,此次吾便饶你一命,尔自行请离便是。”
“吾若再次听到尔等有不敬老师之言,必不轻赦!”
众臣面色一肃,起身下拜:“诺!”
周安望着下方乌压压一片的人头,目光幽深,“老师啊,可不要让徒儿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