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一大早,将士们便撸起袖子为今晚的欢庆做准备,为了犒劳将士,墨挚特地让人宰杀了几只猪羊,再采买一些家禽果蔬,忙的不可开交。中午时分,秦天华让人送来了酒,还有一早厨房包的饺子,无疑是锦上添花。
吃过午饭,几人准备前往天华山庄。这时沐凛寒进了帐篷之内,洛兮正坐在桌前专心的缝着平安符。“兮儿,今儿是除夕。别缝了。等来年吧。我们准备去天华山庄了。”
“寒哥哥等等,就快好了。”洛兮还手上功夫不停,她就是要赶在新年之前把它缝好。沐凛寒见叫不动,索性坐在她身边,等着她。
“寒哥哥好了。”过了片刻,耳边传来洛兮的欢呼。抬头,一枚绣工简单但精致的平安符就立于眼前。洛兮郑重的把平安符放在沐凛寒手里,再握住“寒哥哥,以后你可要随身携带哦。”
沐凛寒瞧了瞧,收了起来。然后宠溺的摸她的头,“兮儿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寒哥哥也有礼物送给兮儿。”
“是什么?”洛兮兴奋的瞪大眼睛,只见沐凛寒把刚才带进来的衣裳递给洛兮,洛兮刚才顾着绣,没有注意到。“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新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洛兮接过,抚摸着柔软的布料,开心的跑了。“寒哥哥稍等,兮儿穿给你看。”
不一会,一个小丫头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只见浅紫色的衣裙上,印着粉色的梅花,团团绽放,袖口裙边也绣着朵朵小梅,再覆上金线。富贵清雅又不失俏皮。洛兮小手指在身前不停搅着,头低低的不敢看沐凛寒。
沐凛寒走到她身前,看着她,笑道“兮儿真好看。”一句话让洛兮倏地抬头,期待的看着沐凛寒,“真的吗,兮儿这样真的好看吗。”说着还兴奋的转了一圈。
沐凛寒无奈摇摇头,“好看,兮儿最好看了。”说着把桌上的白色的狐皮大氅取了过来披在洛兮身上,帮她系上“外面冷,披上它再出门。”
沐凛寒自己也披上黑色大氅,惹得洛兮又兴奋大叫,“兮儿是白色的袍子,寒哥哥是黑色的。一模一样耶,太好了,”
沐凛寒失笑,刮刮洛兮的鼻子,“你这傻丫头,怎么那么容易就兴奋成这样。”洛兮咧开嘴,冲着沐凛寒没心没肺的笑了。寒哥哥给的,兮儿都喜欢,都满足!
外头,沐稷寒和墨毅百无聊赖,在马车前等了许久,都没人来。两人姗姗来迟,见差不多可以出发,沐凛寒去找墨挚,留下他们三人在原地等待,沐稷寒看着洛兮,这丫头今天穿的挺好看的。但嘴上却很不满的说“洛兮,你太慢了。磨磨蹭蹭。去到那里年夜饭都吃完了。”
洛兮听沐稷寒这么说,撅着小嘴反驳“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磨蹭,不是寒哥哥磨蹭了。”
沐稷寒白她一眼,“三哥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以前他都是我们三个之中最利索的,怎么可能是他磨蹭。”说着还仰着头斜眼看她,一副聪明如我的模样,“墨挚你说是不是。”
“就是,”墨毅附和着沐稷寒,“我们都等半天了。三皇子以前可不需要我们等的。”
“你们女孩子家家,最是麻烦了。”沐稷寒不屑说道,看着洛兮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心情好得不得了,最喜欢看她着急上火的模样了。比自己还小,之前却总是那么阴沉沉,一点都没小孩子的模样,还是这样子可爱些。
“哼!我才没有磨蹭。我给寒哥哥绣了一个平安符,寒哥哥喜欢着呢。”洛兮噘着嘴,十分骄傲。眼珠咕噜一转,接着晃着身子转圈圈,“这身衣服可是寒哥哥特地让人给兮儿做的,稷寒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寒哥哥最好了,最疼兮儿了。”
沐稷寒听到是沐凛寒送的,瞪直了眼,三哥太过分了!都没给我什么过年的礼物!可恶。又怕被洛兮看出他的心思,装作满不在乎的说,“切,不过一件衣裳,瞧你得意的。真小家子气。这样的衣裳,本皇子多了去了,才不稀罕。”
“可是这是寒哥哥送的,稷寒,过年了寒哥哥送你什么。”洛兮目光狡黠的看着沐稷寒,沐稷寒支支吾吾,最后哼的一声,别过头,不理她。洛兮看沐稷寒这样子,咯咯笑了。从怀里拿出早晨到赵婶家她给的酥糖,递给沐稷寒和墨毅,“诺,这是我早上和寒哥哥去家里时隔壁赵婶给的。她家过年自己做的酥糖,可好吃了。这是特地留给你们的。”
沐稷寒还闹脾气呢,别过头不看她,洛兮牵起他的手放他手里。“别那么小气嘛,不过是闹着玩的。也许寒哥哥给你准备了更好的礼物呢。”
沐稷寒哼的一声,接过糖果。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把簪子,神情不大自然的说,“给你。”
洛兮接过簪子,上头是只摆弄翅膀的蝴蝶,垂着琉璃彩珠,十分耀眼,洛兮心里欢喜。倒不是因为礼物多么合意,而是她进了军营,墨毅不爱和她说话,沐稷寒又总是戏弄她和她斗嘴。她还以为是他们瞧不上她不喜欢她呢。还因为这事伤心过呢,还是寒哥哥没说错,稷寒不是讨厌她,正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和她斗嘴捉弄她,不然是不会理她的。
“谢谢你,稷寒。兮儿好高兴。爹娘不在了,可是你们都对我这么好。兮儿真开心。”洛兮开心的笑了,眼睛如弯弯的月牙。
沐稷寒见她这么说,也有些失落,毕竟自己除了三哥和小妹,有亲人和没亲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母妃弄权失了宠被赐死,父皇连带着他也不喜欢,要不是三哥,他估计早就在深宫里被谋害了,此时见洛兮笑得如此开心,也豁然了,心头也暖暖的。从她手里拿过发簪,给她插上。又说“你给三哥的平安符什么样啊,给我看看呗。”他有些羡慕。
“平安符我给寒哥哥了,我不会很复杂的做法,是最简单的那种。你母亲给你做过吧,就那个样子。”洛兮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多事情,口直心快。
沐稷寒声音低低“我母妃没给我做过。”洛兮歪着脑袋,有些奇怪。娘亲说每个母亲最希望的就是孩子平安,稷寒怎么会连平安符都没有。还想再问,墨毅在一旁小声的叫洛兮,摇摇头示意她别再问。在宫中,沐稷寒的母妃庆嫔娘娘早已是个禁忌。洛兮不明其中缘由,但也点点头不再问。
倒是沐稷寒直说了,“我母妃犯了错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被父皇赐死了,而我六岁以前,她也没给我做过。”
洛兮听他这么说,感觉他比自己还可怜,母亲被父亲杀了,而自己还那么小。洛兮想了想,握住沐稷寒的手,“稷寒不怕。我们还有寒哥哥呢,寒哥哥最疼我们两个了。等新年兮儿也做一个平安符给你。”沐稷寒看着洛兮,洛兮傻笑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远处和墨挚一同走来的沐凛寒看两人今天没斗嘴还聊得这么愉快,心情也爽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