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心玫下定了决心,白二婶也就放心了,白心玫将自己的打算和母亲说了,心里憋着的话也松快了一半,也不怕把打算漏了出去。
心里放轻松了,但之后的打算却不算轻松,等一关,也就睡了。
白心玫教的是音乐,所以可不算多,大学讲师又不用点卯,在上课之前到了,不耽误上课就好了。白心玫教的音乐这门专业的课程大多数都是再下午,除了个别两节在上午,还是后两节。之前心玫天天早早地去学校,全都是因为文子其教的专业课多,而且他住在学校,心玫为了多见文子其一会儿,所以才早走的。
这见识了文子其的“精彩过往”的一部分,白心玫也没那个心思早早的去学校了,反正早上没课,干脆睡了个自然醒,然后下楼和大家伙儿一起吃了个早饭,陪白老太太唠了唠嗑,才拿了包、叫了黄包车往学校里去。
心玫早上没有早早的去学校,对于心玫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白公馆的众人来说,不是什么反常的事情,然而对于住在学校、天天早上都吃着心玫给他买来的早饭的文子其来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毕竟,天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就能看见摆在桌子上的早饭,直接就能吃口热乎的温度刚刚好的东西,结果今天,到了办公室,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本来以为是白心玫今天来迟了,还没有送过来,而且近些天来,白心玫那边有些许的怀疑和揣测,昨天才去缓和情况,所以,今天在桌上没有饭、刘环希以及好几个同办公室的老师来叫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他也都拒绝了。
毕竟,文子其私心觉得心玫是个特别单纯、特别好哄的女孩子,所以他内心十分肯定白心玫绝对回来的,她一定只是来迟了。
然而,事实却是,文子其想太多了。
一直等到去食堂吃饭的老师们都回来了,白心玫也没有来,文子其借着去上厕所的名头绕道到白心玫所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白心玫的桌子上空空的,明显人还没有来。
人没来,早饭也没吃,文子其肚内空空,想要去食堂吃点东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第一堂课的上课时间马上要到了,文子其得去上课——空着肚子给几十个学生上课。
今天文子其很不幸运,因为他的课是连着的一早上四节课,一连气的四节课下来,文子其饿了个够呛。
其实吧,白心玫她还是真心是故意的,开学这么久,她十分清楚文子其上课的课表,本来计划是要慢慢来的,天天的早饭也是暂时不能停的,但今天早上一醒,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来今天文子其是一早上的课,所以干脆就没去学校,想着先给他点苦头常常,理由多的是,现在她可是和祖母住在一起,长辈命不可辞不是吗。
等到文子其在今天这一天第一次遇见心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之后了。心玫站在食堂外的花坛旁边等着文子其。
“子其。”白心玫看见文子其走过来叫住他,说:“我昨天晚上和堂姐她们玩的太晚,今天早上我起了床就起晚了,起床吃了饭之后,祖母非叫我陪着说话,所以刚刚才到学校。我爹他早上走得早,那时我还没起,所以就没能让他帮我带话给你。子其,你早上的饭应该吃了吧?”
文子其本来饿了一早上,在肚子里将白心玫已经骂了个遍,还是那种没吃着饭、肚子饿着上课、上课时发挥不好、上课时将错了地方被学生纠正出来丢了脸·······林林总总,反正怪的着的,怪不着的,全部都安在了白心玫的身上,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边。但这会儿,在白心玫的面前,他确实摆出了一副没什么,什么都没什么的岁月静好的表情,温和的和心玫说到:
“没什么,我想这你么久都没过来,想来也是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所以我就自己去食堂吃了。”
文子其伪装的很好,但是,眼神没怎么伪装好,心玫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的,他眼睛中的一瞬间的不悦,恰巧的被心玫给看见了。
“那就好。那,子其,我先去音乐教室了,我下午有课。”心玫脸上摆出一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的表情,在文子其点点头说好之后,转过身在文子其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只有你会装么?我还从女中起就是话剧社的成员呢!演习,谁不会。
文子其还就真的这样被白心玫糊弄住了,倒不是白心玫这招有多么的高明,而是在文子其心里,白心玫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没什么心机又善良单纯的蠢的姑娘,白心玫的这些话,在文子其心里就是实话。
学校里,白心玫对文子其打着的是迂回路线,而白二婶那边就直接多了。
白二婶先是出门去了鲤儿那里,在鲤儿那里打听了一下要接近并结交的那几家女眷有没有在这儿顶过衣服,一般什么时候来,若是没有来订衣服的,又托鲤儿帮忙打听一下,好进行下一步行事。
白二婶没有明说,但是吧,这件事本来最初就是鲤儿她们给说的,所以,鲤儿一猜就猜到了心玫怕是下定决心要收拾文子其,而且不打算让别人插手过多。鲤儿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所以便就没有要插手的打算,将白二婶打听的人,有在自己的铺子里订衣服的,便就将一般来的时间告诉了白二婶,至于没来过或者很少来的几个,则是丢给玉雪,让玉雪去查,而玉雪,自然是又丢给了姜凤年。
至于白二叔那里,白二叔虽然很是护着、溺爱着孩子,但是,白二叔是个素来很明理的人,孩子说不让过度插手,也就没有过度插手。
他本来调来沪上大学之后,和刘洪副校长关系很是不错,经常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所以在刘洪副校长这边说话到不突兀。他只是慢慢的把话题从学术方面往女儿方面上撤。
刘洪这个人也是疼女儿,溺爱着宠的那种,以往和他聊起孩子的人,都觉得他宠的太过,但白二叔不觉得,有时还能说出自己怎么宠着孩子。
聊着聊着,两人那是越聊越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