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坐在一楼大厅宽敞的沙发上,头顶的水晶吊灯绽放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营造出一幅温馨的假象。
泷泽拿出刚刚掉在地上的小熊玩偶,拔出插在玩偶头部的水果刀,扒开破损处向内看去,白花花的棉花暴露在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样,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玩偶。
泷泽努力回忆着当时遇见红发女人的情景。
依稀记得在女人腹部有一道四指宽的伤口,被粗糙的缝合着,隐约从伤口缝隙中露出一块破旧带血的布片,好像是一只小熊玩偶的耳朵,布料和手中的玩偶有些相似。
泷泽低头苦苦思索着,毫无头绪。
“你来的比较晚,还没来得及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苏倩。”坐在对面沙发上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泷泽杂乱的思绪。
泷泽抬起头,把手中的水果刀插回腰后,缓缓说道:“我叫泷泽,第一次参与协会发布的任务,各位都是前辈,请多多关照。”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秋白。
秋白不好意思的笑着,伸出手道:“泷泽兄弟,刚刚我真是被吓到了,实在是惭愧,对不住了,下次遇到危险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泷泽摆了摆手,示意并没放在心上,但并没有去握秋白伸出的手,毕竟丢下过你一次的人,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可另一方面使得泷泽不得不重新审视秋白这个人,在这个漠视他人生死的残酷环境下,秋白是在假惺惺的演戏给自己看还是真的留有一丝良知呢。
秋白见泷泽没有握手的意思,尴尬的挠了挠头,顺势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
口罩男眯着眼睛看着泷泽,冷冷的说道“新人,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没用,就别怪别人见死不救。”
泷泽沉默的点燃一支香烟,并没有理会口罩男的挑衅,泷泽也很赞同实力证明一切的道理,自己并没有值得被秋白救助的价值,只是刚刚自己也是为了找寻线索,才会铤而走险进入房间,遇到危险被人抛弃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张宇,少说几句,我们首要任务是交换一下线索,听泷泽说说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苏倩打着圆场。
原来口罩男名字叫张宇。
深吸了一口烟,为了能更快的找到生路,泷泽如实的把刚刚房间内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听得三人后背发凉。
“血婴吗?我和张宇刚刚发现了一间被改造成手术室的地下室,在那里找到了一本笔记,你可以看一下,也许和这个血婴有关系。”
苏倩拿出一本页脚有些褶皱的笔记递给泷泽,翻开,一行行工整的小楷映入眼帘,笔走龙蛇间,铁画银钩,泷泽仔细翻看着。
5月19日,和茗欣搬进山顶的新家,这里很安静,远离世俗,她特别喜欢大厅里的落地窗,每个闲暇的午后,窗外,繁衍了满地的苍翠,窗内,撒了一地的明媚。她便赤着脚,踏着地板上斑驳的阳光,伴随着窗帘上流苏的飘动,跳着那只我最喜欢的舞蹈。
......
6月15日,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茗欣开始越发的不喜欢去医院了,她觉得医院太压抑了。在她的要求下,我们决定在小屋内接生宝宝,我把医院淘汰下来的设备买来,搬进了地下室,搭建了简易的手术室,我也辞去了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工作,我们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宝宝的到来,憧憬着以后生活的。
......
7月5日,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们可爱的小天使终于来到了这个世上,长长的睫毛,一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像极了茗欣。看着宝宝躺在她的臂弯里熟睡的一幕,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
7月18日,可能因为刚生完宝宝身体太弱的缘故,茗欣患上了严重的肺炎,为了不把宝宝传染,我只好把宝宝送到月子中心隔离开,自己在家照顾茗欣,并且答应她病好了就可以见到宝宝了,可茗欣的病情越来越糟糕,每天捧着宝宝的小熊玩偶自言自语,好像玩偶就是我们的宝宝一样。
......
8月9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茗欣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永远无法忘记她的眼眸,我不能再在这间小屋生活下去了,这里满是我和茗欣的美好回忆,我只能带着宝宝搬离这里。
我爱你无畏山川湖海,我爱你无畏阴阳生死。
读到这里笔记也到达了尾声,泷泽久久无法从这个故事中自拔,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痴情的男人,命苦的女人,可怜的孩子。
当秋白还沉浸在同情故事中的这些人时,泷泽却默默思考着几个问题,有些东西好像被他们忽略了。
既然宝宝没有死,那血婴又从何而来?
在黄泉遇到茗欣时,她所说的那些话又怎么解释?
茗欣腹部的玩偶又是谁缝进去的呢?
“大厅相对空旷一些,遇到危险能够有周旋的余地,我建议大家今晚都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秋白看向几人,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泷泽本想提议大家一起去把刚才没来得及搜查的阁楼看一下,可转念一想,如果遇到危险,自己又会被当成探路石,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大家商议后,四人都聚在大厅内,泷泽心想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能够顺利的挺过这次任务。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时间来到了凌晨1点,苏倩悄悄起身向一楼的走廊走去,秋白见状立刻跟了过去。
“别跟着我!”苏倩有些生气的怒斥着。
“特殊时期,大家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秋白被没来由的指责弄的一愣。
“怎么,上个厕所也要一起吗?”苏倩脸有些羞红。
秋白闻言只好坐回沙发,目送着苏倩走进走廊拐角的洗手间内。
凌晨,正是人体最疲惫的时候。
张宇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秋白不停地抽着烟提神,眼睛不时的嫖向厕所方向,泷泽则打着哈欠,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小熊玩偶。
突然间,头顶的水晶吊灯闪烁了几下,突兀的熄灭了,几人惊慌的看向四周,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