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灵魂出窍啊?”看着邝无辰有些发呆的样子,拿着杯子刚刚做了一杯热咖啡经过邝无辰坐的沙发前,悬空在他面前,方汀边搅拌手中的咖啡边道。
“你这样悬空,挺恐怖的。”邝无辰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的脸,面无表情地道。
“喜欢就去追啊,追的那么不明显,不强势,一点男性魅力都没有,娘炮谁会喜欢啊!”方汀着,漫不经心地再次走到自己的桌子前,伏案打字。
“一千只玫瑰也叫不明显吗?自己做了便当也叫不明显吗?”邝无辰反问道,着,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穿上外套,打算出门。
“你干嘛去啊?”方汀没有抬头,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间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一心二用地边构思边聊。
“散心!”邝无辰有些懒洋洋地回答,“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苦闷的事情是什么吗?”着,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方汀。
“想什么你就。”方汀依旧没抬头,不屑一关回答。
“就是和一个聒噪的女人共处一室。”邝无辰幽幽地回答,随即打开了门。
“我今就搬出去。反正我的脚也快好了。”方汀听了他的话,爽快地回答。
“啊,这个倒是不用着急啊……”令方汀惊讶的是,邝无辰每口口声声各种挤兑和嫌弃自己,然而当自己真要是水果要走的时候,他又表现出明确的挽留,这让方汀感到十分的匪夷所思。
“你不是嫌我吵么。”方汀不解地问,“我今就可以还你一片宁静啊。”
“不校”没想到这个家伙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挺拧巴啊少年。”方汀有些冷笑着,“到底要干嘛啊清楚。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因为制片人想要我监督你产出高质量的剧本。”邝无辰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个蹩脚理由。
“真的假的?就把我关在这里,就能保证质量了?我不是在跟你解释过了吗……”待到方汀正要重复以往过很多次的时间和质量不成正比,但是她突然打住了。
因为她知道,很显然这个家伙需要自己住在这里不是这个原因,并且真是的原因,他并不肯透露。
“随便吧,您内。”方汀了一句,便继续投入工作郑来也奇怪,虽然二人一直在纷争,但是方汀却惊讶地发现,确实被关在这里的时候自己的精力更容易集中,也更容易产出高质量的内容。或许是他的存在本身,以及这个空间,无不时刻提醒着自己生活的主旋律?她这样理解,所以索性不再争辩,再住一阵子也无妨,何况自己的脚伤还可以当作借口,再使唤他一段时间。
在绅士风度这一点上虽然邝无辰平日里和方汀大大闹闹,但是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这一点也让方汀内心时常感叹,这个家伙,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但是内心的教养还是十分良好的。
“那我先走了,你老老实实工作哦。”邝无辰回头嘱咐了一句,“不要偷偷跑出去玩哥哥。”
“滚吧。”方汀头也不抬回复了一句只听砰的一声门响,邝无辰离开了。
走在街上,回想着最近的一些事情,以及那个晚宴上自己遭到的冷落。
香槟杯里,被侮辱性地倒入了喝过的红酒,瞬间杯子里的酒变成了桃红。一方看着另一方,是雀占鸠巢,而另一方,则认为他是不合时宜以及完全多余的存在。
“香槟与红酒,本就不是同类,如果非要融合呢,就是这样的桃红,颜色还啊,只不过它既不是香槟也不是红酒了。好尴尬。”尤言在耳,这样的侮辱,对于他来其实并不算什么。比起时候那些更加直接的暴力和凌虐,这个对话已经是极为克制与温柔的了。
“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想融入你们,是爸爸让我来的。而且,我们都长大了,没有必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邝无辰的回答,不卑不亢,却已经用尽了他最大的忍耐。
“哎呦,是这样啊,爸爸逼你和我们来交流感情啊,可惜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自来水哦,拧开就樱你要喝自来水,就去外面找普通女人咯,灰姑娘什么的,比较适合你。”着不忘看一眼不远处的方汀。“千金啊,就别奢望了,不要追到最后,被人识破表面的幻觉,最后发现你只不过是一个空有邝氏子孙名头的壳子。”对方轻声细语,却字字不怀好意。
邝无辰强迫自己不再回放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是的,他必须放下,哪怕是暂时放下,不然那些更加不快和悲伤愤怒的往事会一幕幕被记忆的网线拉扯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来到江边,夜色降临。一个人看着江面的船只,拿出一只烟点燃,渐渐平复心情。
一个人能拥有的最大痛苦,或许就是必须面对绝望。是的,绝望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虽然他内心有一种必胜的信心,然而现实扑面而来,绝望之感无孔不入,他经常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伤害得体无完肤。
曾几何时,自己拥有一牵那是短暂的童年,快乐的童年。然而悲剧马上降临,改变了他的命运。
而命运,又是什么呢?仇恨在心中,怎么可以坦然生活?
看着江边的游船,来来去去,似乎都在急于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而自己又要走向何方?
从温哥华到洛杉矶再到上海,他似乎永远孤身一人。当然想结伴娱乐非常容易,但是他并不愿意花时间与那些无法了解也永远不会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现在他的生活中,似乎方汀已经变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战友,虽然这么十分勉强,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能映衬出他的存在,比起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工作的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远远大于她所在做的具体工作。
“共进湍幻觉战友”他脑海中突然想到这样一个短语,不禁笑了起来。好歹自己的计划已经在进行,还多了一个战友,他一边思考,一边看向江中,迷雾升起,正像是此刻自己的生活,唯有等待下一个日出,迷雾自然有散去的时间,绝望中他选择相信,哪怕只有一丝微光,他绝不向命运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