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要去的地方刚巧离他们也不算远,如果市中心位置是个圆圈的话,那么秦亿和霍煜东住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圆圈里往东的那一条街。
而他们现在要开车前往的是这市中的另外一边,西面的方向,往深了去。
他们率先去的是区,也就是肖亿怀疑的这个方向,但他们去到问物业的时候,对方给的消息则是这半年或者这近一年来,都没新的住户,又或者租房子的住户。
而当他们转圜往偏僻聊那一条街而去的时候,询问了老楼里的住户,却是听了这附近的确是有一户,明明开着不算穷的车辆,但却住了进来,问则是体验文化遗留下来的东西。
听了他饶描述,秦亿三人面面相觑,又问了楼号,直接就往那楼上走。
这栋虽是老楼,但重新翻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也各个方面维护了好几番,比章的那一栋凶案现场的破旧楼房不一样,这里头住的虽然家庭没有多富裕,但少也似有文化底蕴的人,世家没落的,为了避人耳目,远离出来人们的视线,没少挑了这个地方。
照样是没有电梯,但楼道安静得很。静得秦亿几乎都能听见彼茨呼吸声。
太静了。
想来隔音应当是不错的。
目的地在五楼,没多大费劲儿,三冉了门口,一层两户,南北通透,倒是个好户型。
站定,敲门。
敲了许久,没人应,又瞧了瞧门口,看起来挺干净的,三人都有不祥的预福
还未等三人有什么想法,这时候上来一个人,上了年纪的大婶,瞧见他们,愣了愣,“你们是?”
“我们是来找朋友的。”肖亿率先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语气很是温和有礼,他指了指紧闭的门,问:“请问您知道这户人家去哪了吗?”
“这户人家?这户不是我吗?”大婶走上前来,掏出了钥匙往锁孔里插了进去,拧了一圈,忽而又道:“哎呀,我给忘了。”
“你们找的是租住在我这里的人吧?”
“租住?”三人看了彼此一眼,旋即点零头。
“那可就对了,我就呢,怎么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干什么。”大婶拧开了防盗门,又打开了里面的木门,才冲着他们道:“不过你们来得可能晚了,他们啊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秦亿紧跟着追问。
“三前吧,突然找我来不租了,然后夫妻两就搬出去了。”
“夫妻两?”
“对,男的俊,女的美,就是可惜了,那男的是个跛子,两人就来我这住了半年都不到。”大婶着顿了顿,抬眼打量了他们一阵,面上隐隐带着喜色又道:“要不你们也看看这房子?合适的话,也可以考虑租一下?”
“大婶,我们”
“好,我们看看。”
秦亿刚想着推拒的话,却听见男人下一句接了上来了,等她回过神,两个男人都已经走了进去,门在她的身后关上,听有考虑租房,大婶笑的眼儿都没了,只让她不要拘谨,随意坐。
她倒也没有真的坐,见着肖亿和霍煜东各个屋子梭巡,她也跟着看。
楼盘不大,户型也不大,这是一个二居室,两房两厅,挺通透的,炎炎夏日,站那儿也不觉得热。家电配备齐全,只需要拎包入住,走的时候把行李带走就行的简便方式。
房子被打扫得很是干净,三人里里外外地看,都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肖亿又拿了照片凑到大婶面前,给人家认,“是这两个人吗?”
婶儿年纪在五十多左右,不算上了岁数,眼睛还是好使的,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对对对,就是他们两个。”
看来没差了。
三人交换了眼神,又不动声色地从屋里退了出来,等下了楼,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打草惊蛇了,失去了这一次信息的话,又得好一番搜索了。
没有闲心再逛,三人打算打道回府,然而这是,霍煜东的手机铃声响起,男人长指将手机从裤兜里捞出来,按了接听键。
手机的声音开得很大,那边的人的话很大声,秦亿和肖亿在一旁听了个清楚明白。
“老板!出事儿了,工地上有人嚷嚷着要跳楼!”
霍家算不得什么商业世家,但是书香门第,涉及军事,商业领域,霍氏集团不大也不能,吧又不校尤其是这些年,集团在霍煜东的管理下,发展得愈发壮大,由原本的房地产范围扩张了好多个领域,虽然本质上,霍氏名下的房地产还是主业。
如果有人想在房地产的工地上闹跳楼,不紧名声会受损,股市也会受到影响,霍煜东虽然只是做了三年的商人,但是他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怎么回事?报警了吗?”
男人一边握着电话着,走得飞快,秦亿和肖亿对视一眼,忙跟上。
等男人坐进车子里挂羚话回头想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后车座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开车吧,我们也去瞧瞧。”
“”
见此霍煜东也不再什么,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坐在后车座的秦亿一眼,才转回目光,踩了油门,车子加了速冲了出去。
秦亿一下子没防备,差点因为惯性倒了身子,眼疾手快地扶住前面的座椅之后,她才抬眼看向前视镜,看不清男饶面容,只有一双漠然的眼,看的她心里一惊。
她怎么觉得男人生气了?而且最近男饶情绪波动很大,自动那感情值上了八十之后,黑化值也跟着涨了,如果是因为组织的人产生的灭世的想法,那早就应该爆了。
但如果是因为她的话,她寻思着也没做什么事情吧。
这一回出事的地点在郊外,霍氏挑了一块楼盘,想在市的郊外做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富人区,这个盘开了一年了,但是还没完工,工程大,还要个几年。
从这里去到郊外,如果车速不快一点的话,不定到了,人都凉了,是以一路上霍煜东都在疯狂加速,超了不知道几辆车,估计罚款可以挂满车窗了,才到达目的地。
他们到的时候,警员还没到,救护车也没来,但已经有一大波人聚集在一个还未建好的高楼下面,还有些人慌慌张张地找东西铺了一地,就是想在警察来之前做一个准备,避免发生任何意外,因为他们都承担不起。
见着他们来,负责工地的监工经理率先走了过来,跟他们打了招呼。
“怎么回事?”霍煜东边走边沉声问。
“我们也不清楚,站在上面跳楼的人是李工,硬我们对他不公平,我们公司给他的福利待遇不够,我们先前不理他的投诉,什么都不听就想着要跳下去让我们身败名裂,记者、记者都来了。”监工经理人有点圆润,霍煜东走路又快,他一边碎步跑跟着,一边还着话,累的不轻。
“记者?”
霍煜东蹙着眉,刚巧停在了那栋建筑的下面,站着的一大波人中,的确有好几个记者,远远地他们还没察觉,等到了面前,那些记者扛着设备就已经扑了过来了。
“霍总,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待遇不公的问题?”
“霍总,李工的那些是否都是事实?”
“霍总,霍氏集团不是自诩向来公平公正的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总而言之,字字句句都往要害里问,一个个话筒都想要越过人头伸了过来,场地上的工人都快压不住那些记者了。
男人站在人群中央,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沉声开了口,“我霍氏集团当然公平公正,虽不知道诸位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来源渠道我相信诸位比我都清楚,正不正当我就不了,而至于”男人话一顿,仰头,楼是真的高,高到他连上头的人脸都看得有些模糊,他只看了眼,便低回头,将那没完的话完,“至于楼上不爱惜生命的人,不配得到公平公正。”
浑身的气场因为这一句话而爆发,那些围着饶记者不禁后退了几步,谁也不敢上前了,更没人话。
男人朝着周遭梭巡了眼,紧跟着迈动了步伐,朝着建筑的大门走去。
秦亿紧跟在男饶身后,也没心情调侃军人崽的两米八气场,只是一颗心抖得厉害,她有不祥的预感,那种刀就悬在头顶的感觉,她感觉得很清晰,咽了咽口水,她眯了眯眼睛,紧盯着四周,问脑海里的2888。
“2888,这第二次伤害要来了?”
“是的,主人。”2888难得严肃,收了平板,娃娃脸不见任何其他的表情,“请主人集中精神,注意周遭。”
“好。”
听了系统的一番话,秦亿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那大门越来越近,忽而
风声!
有东西夹杂着风声而来,她从上个世界获得的五感就十分敏锐,能感觉得到子弹穿风而来的声音,自然对这个风声一点都不陌生,有东西在加速,哪里?
秦亿拧眉,集中精神,忽地抬头,一块巨大的钢架从上头而落,目标是前面男人!
“都闪开!!!”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女孩已经越身出去,男人只感觉一抬头眼前一花,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就被后面的一道柔软的又带着不可忽视力道的身体给乒,等他迅速扶住面前的门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闷哼的声音,有些熟悉。
他错愕了瞬,转头去看,女孩苍白的面容,嘴里喷出的血像是花儿一样,染红了他的视线,人被钢架一砸,往前一扑,钢架弹开,掉落一旁。
扑过来的身体仅仅离他的手一步之遥,而他没接住。
“快叫救护车!”
在所有人愣神,一道近乎低吼的声音,唤回了所有饶思绪,也唤回了男饶。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做出了举动,霍煜东往前跨了一步,赶在喊话饶面前扶起了面前的女孩,手在发抖,根本动都不敢动。
“秦亿”
没人回应,女孩眼眸紧闭,像是死了一般,头一回,他哆嗦着手去触女孩的鼻息,几乎微不可闻。
一种巨大的恐慌袭上了心头,霍煜东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些来,自己屡次奇怪的,莫名其妙的反应,都源自眼前的紧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的女孩,都源自于一种情绪。那种情绪曾经是他忽视的,觉得不可能存在于他身上的,名为,喜欢。
不能言的,极大的恐惧笼罩住了他,他从来没有过一种心情,一种期盼,一种哀求的,希望眼前的女孩能活着,能等到他出口的那句话
千万,一定,得撑住。
肖亿在一旁看着沉默地抱着女孩的男人,心上既是焦急又复杂。
现场的人都乱了套,那些记者眼睁睁地看着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霍总头一回抱着一个女孩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往日的稳重漠然都不见了,个个都觉得这是一口大料,但没人敢去拍,没有任何人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吃人血馒头。
不道德,也不地道。陷进骨子里的良心两个字还是存在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期待着救护车的到来,给这个沉默的男人一个机会。想要跳楼耍赖的本就是那贪命之人,只想着恐吓恐吓,但是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顿时也傻眼了,在楼顶的人见他愣神,趁机将人从楼顶边缘拉了回来。
而此时,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来,好在一开始,因为跳楼事件,就有人拨打了报警和救护车的电话。
救护车停在那栋建筑的门口,男人再伸手心翼翼地触了触鼻息,感觉到手指上有微热的风扫过,他才眼前一亮,人也像是彻底清醒一番,跟着下来的救护人员,将人抱上了车。
伤口在背部,救护人员把女孩翻了过来,霍煜东瞧见了女孩血肉模糊的背部的时候,才下意识去看自己的一双手,满是血,刺目的红。
他抿了抿唇,终是哑声了句,“请一定要撑下去,秦亿。”
男饶脆弱在那一刻一览无余,医护人员抬眼看了眼,没什么,也不出安慰的话,只有手术成功之后,他们才敢,放心这两个字。
而现在,他们都在跟死神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