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亚历山大城玩了两天,荷鲁斯就像是秦亿的陪玩一般,去哪里都依着女孩,原本两人的计划便是在亚历山大城玩三天,才出发,毕竟对于秦亿和荷鲁斯来说,这亚历山大城都是陌生的,两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亚历山大城走熟。
临了到最后一天的晚上,心血来潮的秦亿去了一家卖酒的地方买了几壶酒,回了居住的那店家,两人坐在房间里打算畅饮一番。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去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也许就这一次海底之旅完蛋了,又或许跟着荷鲁斯进军底比斯才完蛋,但是对于她来说,以后便是再也没有机会来着古埃及一游了,毕竟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才能有这般难能可贵的体验。
所以她也想像那些文人墨客一般,喝一杯小酒缅怀一下,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很中二,但醇香的酒液已经入了杯,岂能有不喝的道理?
面前摆满了红烧的鸡鸭,醇香扑鼻的肉味,在部落的时候,大多吃的都是兔肉,山鸡肉,或者狼肉,各种野兽的肉,想眼前这般的家常肉,秦亿总感觉已经没吃好久了。
酒杯是店家拿上来的最好看的玻璃杯,酒液灌进去的时候还有好看的色泽。
“来来来,我们不醉不归。”秦亿端起酒杯,眼睛笑眯了一条缝,闻着醇香的酒液已经是蠢蠢欲动,她在部落里都没喝过酒,更别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只有大口吃肉,原主的经历也没怎么喝过酒,也不知道会不会醉。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眼前的这杯酒,仿佛非要灌进去才罢休似的。
荷鲁斯抬眸看了眼对面露出馋猫模样的女孩,失笑,“你不会醉?”
大抵是因为环境的原因,秦亿前所未有的放松,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左手还端着酒,右手执筷夹了一块肉,丢进了嘴里,笑眯眯道:“我吃了肉,不会醉。”
而连她都没有意识到,何曾在人前这般放松的她却能在眼前的男人面前这么放松,不过是心里已经潜意识将眼前人当做是自己人罢了。
荷鲁斯眸底的墨色欲深,沉沉地笑了,“大人说的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是不会醉。”
如此这般豁达的笑意秦亿何曾见过,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你会笑了?”
男人往日都是不苟言笑的,甚至直男得可怕,但是近日来她竟然发现男人的性格渐渐的有些变化。
秦亿不知道什么原因,以为是男人和她熟悉了,渐渐放出了她不知道的那一面。
荷鲁斯无奈,“我怎么不会笑?”
只不过几十年荷鲁斯的经历对于他来说,心情不怎么放松罢了,然而随着梦境的增多,就连他不免也感染了些梦境中的那些所谓自己过往的情绪,甚至是性子,久而久之就发生了变化。
是的,在这之前,荷鲁斯又做梦了,做的梦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这一回,他梦见自己是一个所谓的见不得人的皇子,被遣送敌国当质子,而女孩似乎是敌国公主,却能对他百般地疼爱,他梦见的不是他们的初遇,而像是后半段。
那时公主已经辟府了,在人前护着他,似乎是只把他当弟弟,或是其他,他不知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境,慢慢地喜欢上一个人的心境。
这一个梦很长,他似乎还能梦见她送他回国的时候那副面容,可他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或是用了什么手法,想着或许等未来哪一天去了她的国家就能记起来了吧,可梦境就在这时戛然而止,后面都没有再看到了,偏生他又半分记忆都没有,只能徒增遗憾。
他不晓得那个世界里的他有没有存留遗憾,不记得最爱的她,但是他眼前似乎已经满足了。
不等他开动,女孩已经率先喝下肚了,一口酒下去,还满足地砸了咂嘴,那模样活像吃到东西的小仓鼠。
很可爱。
荷鲁斯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黑眸里溢满了都是纵容和宠溺,那些酒他在勇士团的时候不是没有喝过,部落里的酒更为烈性一些,也许是他身为神的儿子,并不会被世俗的酒给醉倒,也不知女孩身为神的女儿,会不会醉。
醇香的酒液灌进味蕾,秦亿很是满足,刺激得她舌头都有些兴奋感,咂咂嘴感受了一般之后,发现男人还愣着,“愣着干嘛,喝酒呀。”
说着一边给男人面前的酒杯满上,还嘟囔着,“大好的酒,大好的夜晚,不喝不是白浪费了吗?”
荷鲁斯垂眸看着被满上的杯子里灌满的澄黄色酒液,眸光闪了闪,复又抬眼,看向女孩的脸庞,有些微红,也许是酒意上涌,但看着神志还是清醒的,旋即弯了弯唇,“好,喝酒。”
听说酒后吐真言,盘桓在他心里的问话,这些天一直焦灼着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虽然这个做法不厚道,但他承认自己向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在这样的事情下,更是不需要任何光明正大的面子。
然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主神给了他机会一般,女孩居然在三杯之下已经醉了,嫣红的脸庞迷醉的模样,可口迷人。
荷鲁斯放下酒杯,黑眸紧紧盯着女孩的脸,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黛儿?”
陌生有熟悉的呼唤,就像是他上辈子的那一般,这一声叫唤让他心里都一颤,想到上辈子的结局,心里五味杂陈。
“嗯?”女孩抱着酒杯笑,眯着眼将他认了半天,“啊,是荷鲁斯啊,怎么了?”
很明显的醉意,并不知道今夕何夕,甚至都不知道他对她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
男人的表情未变,黑眸里的情绪暗涌,他缓缓伸出手去,像是近乡情怯一般,在距离女孩的脸庞一指长之处又收了回来,缓缓地蜷了手指,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跳如鼓,喝了口酒,他缓缓问出口,“你喜欢我吗?”
在部落里的时候,他就说过,要等她的喜欢,至今,他也不想违约,对于他来说,她是千千万万之人中他最不想强迫之人,或许是上一辈子的强取豪夺,不顾她的心意之后留下来的后悔的后遗症,使之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他不想像梦境里上辈子的自己那么悔恨,也不想像梦境里的当质子之时那般的遗憾。
女孩抱着酒杯,酒杯里的酒液早就已经被她晃了个干净了,却还不自知,慢悠悠举起来喝,发现酒液不到嘴里,便是直接皱眉,一脸不开心,“我的酒呢?”
荷鲁斯无奈,心还悬着被这么一句话刺激登时又松了下来,像是起起伏伏的海浪一样,令他哭笑不得。
端起一边的酒壶给这贪嘴的小东西满上之后,黑眸紧紧盯着她又问了一句:“黛儿,你喜欢我吗?”
他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就像是在沙漠里孤立独行的当初的自己一样,渴望找到那一片绿洲,渴望活下去。七彩qiaiz
“喜欢?”女孩皱着眉,似乎在思考这两个字,顿了好一会儿,才笑嘻嘻问他:“喜欢是什么?”
荷鲁斯一时语塞,喜欢是什么?
实则他自己都不算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就算是梦境都不能给他更多更确切的描述,只是这些情感掩藏在他的意识里,等慢慢沦陷的时候,已经是不可自拔了,越来越想得到的心情,愈发地重,不可否认他自己对她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他还是清楚明白,这个占有欲的源头还是出自他刻在骨子里的情感。
思及此,他只能软着语气哄着眼前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谆谆善诱:“那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荷鲁斯?”女孩歪着头,摇头晃脑的。
男人点了点头:“是我。”
“什么样的人?”女孩抱着酒杯,荷鲁斯怕人又把酒杯里头的酒晃了,因此给她倒的刚好只是够一口,先前被她喝完了,空荡荡的琉璃杯印着女孩好看的指节,“好看,正义嗯,还有老实”
“”
完了,女孩最后还补了一句,“啊,还有可爱!”
荷鲁斯顿了顿,最终无奈问出声,“那你想要天天见到我吗?没有见面的时候,会想我吗?”他依照着自己的心意,问出口。
原本以为还会等很久才能等到女孩的答案,没想到下一句,女孩的脸就有些难过,似乎是被酒精放大了情绪,眼眶都红了,“想呀,想见到荷鲁斯,想和荷鲁斯一起玩,想很多很多,但是不能的。”
荷鲁斯心里一颤,狂喜涌上心头的同时被他生生遏制住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些,继续软着语气问女孩,“那为什么不能?”
女孩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皱了眉头,没有直接说原因,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小幅度摇着头,“不能就是不能。我不能的,不能喜欢荷鲁斯,不能”
然而她剩下的话被男人堵进了嘴里,触碰到心上人的唇舌,荷鲁斯心神一颤,想要得更多的心情使他迅速撬开失了神女孩的牙关就开始攻城掠地。
女孩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在与男人唇齿相依之间,就听得男人说了一句低沉而又温柔不容拒绝的霸道的话,“可你是我的。”
试问还有什么样的人的缘分能够延续了这么多的世界?且每一个世界的她几乎一模一样,就算是容貌变了,声音变了,名字变了,可他觉得她还是她。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秦亿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清爽地躺在了床上,只是头痛欲裂让她依稀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喝了酒。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主的酒量这么差,寻思着也算是神的女儿,天外之女才是,应当不会受世俗的酒所醉才是,毕竟在她没了记忆之前,还记得男人的眼神十分清明,也就是只有她一个人醉了。
就是万万没想到,她想岔了,这原主的酒量实在是低的不行,估计是在神的后裔里头属于那种一杯倒的。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因着酒是在她的房间喝的,所以,她以为第二天早上面对的是一片狼藉,但是没想到,先是被人收拾好了。
再看自己自身,都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一套衣服,一愣,寻思着是不是有人给她换过衣服的时候,这时候就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眉眼温和,没有了不说话时候的凌厉,手里端着放着一只碗的托盘,正是荷鲁斯。
“荷鲁斯,昨天是有女佣给我换的衣服吗?”在这个店家,有专门服侍人的奴隶和女佣,醉酒了叫一个人上来给她换衣服倒也正常。
男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闻言看了过来,眼神未明,只是那里面的神色几乎将她溺毙,她心神一颤,好像过了一夜,男人变得不一样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
“我换的。”
秦亿登时瞪直了眼睛,“你你、你!”
“骗你玩儿,不是我,是女佣。”荷鲁斯扯了扯嘴角,笑容在他嘴角一闪而逝,就想好看的烟花一般。
秦亿看得愣神,明明是之前笑着都会别扭无比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这么自然?她收拾好被他吓得一惊一乍的心绪,下床穿鞋,这回的鞋子靴子,不是凉鞋。
亚历山大城不比在沙漠里的绿洲,天气比较热,虽然昼夜温差大,但是白天还是热到只能穿露脐装,但是这里还是有些温凉的温度的,正是入秋的时候,秦亿就给自己买了一双靴子。
小巧的靴子蹬上脚,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荷鲁斯你好像很高兴。”
高兴到明眼人都看出来神采飞扬。
“是发生了一件好事情。”男人倒是不避讳,直言道。
秦亿寻思着自己喝酒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男人的心情还是正常,莫非是在她酒后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昨天晚上?”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
“对。”荷鲁斯睨了她一眼,道:“有个姑娘昨天跟我表明了心意,我很开心。”
秦亿一怔,愣在了原地,这个姑娘说的是谁,男人都这个意思了,她还不明白就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