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娇生惯养在炎夏五大世家之一的京都严家,又处在这么一个和平繁荣的世道里,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尸首。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尸山的场景,深深地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了他一生中第一次源自灵魂的恐惧。
那次探查过后,他近乎一个星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同任何人讲一句话,镇日承受着那种尸山血海的恐怖的折磨。
后来就家人为他寻找了顶级的心理医生,开导了许久他才能渐渐恢复了正常。
可每到深夜,他似乎能听到万千魂灵在他的耳边嘶喊着,那些源自地狱的灵魂扯着他的腿,想要把他也给扯下去。
心理医生告诉他,他在市所感受到的那些亡灵的嘶吼声只是他的幻觉,可他那置身在市的时候,他真的听到了那万千亡灵的哀鸣声。
那些源自地狱的声音烙印在了他的心底,他给任何人听,别人都开导他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幻觉。
其实没人知晓,那些亡灵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苏诺那日驱散了那些亡灵身上的怨念后。
有些直接选择了消散,可还有些选择在这个它们生前所生活的城市里逗留片刻。
不过常人也只会感受到一股阴森,并不会切身感受到这万千飘荡的亡灵。
至于仙力值仅仅37的严俊为何能感受到这些精神力量构成的亡灵,就没人知道了。
或许是他在精神力感知方面有些赋,或许是他由于过度惊吓从而进入了某种玄奥的境界,又或者那真的是他鬼故事看多了从而产生的幻觉……
因此,即使他在心理医生的开导下,在安宁的生活的蹉跎中,一点点淡忘了那日的恐惧。
可“张家全灭”这些字眼,每次传入到他的耳中的时候,他就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抖。
譬如此刻,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不停的微微翕合着,浑身更是如同看到霖狱使者一般,眼神中充斥着惊怖,浑身因为惊惧而微微颤抖。
五位仙王基本保镖只有在少爷出家门的时候,才会寸步不离,平日里他们与少爷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你做了什么!”
严俊右侧的那个红色翅膀的仙王,此刻怒目圆睁,伸手指向对面的苏诺。
苏诺一脸茫然。
他做什么了?
虽他确实已经准备好揍一顿这几个没礼貌的家伙了,可他还没动手啊……
不等苏诺辩解,那个红色仙王翼的壮汉嗖地冲出,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大刀,这刀通体鲜红,如同方才刚刚被献血浇灌了一般。红色大刀的刀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令人望而生畏。
“仙器?”
苏诺惊疑了一声,他第一次与手持高等仙器的人战斗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把血红色的大刀。
那把嗜血的大刀自然不会给他任何迟疑的功夫,唰地一刀就劈了过来。
这一刀极其恐怖,已经把周围的空间劈开了一道裂缝,其中透漏着黑色的虚空。
苏诺微微眯眼,对面这大汉在他的感知下,分明只是一个高等仙王的水准,可劈开的一刀却已经划破了空间,这让他稍感震惊。
按照他之前与那些修仙者们的接触来看,随手破碎虚空这种能力,似乎只有到达了仙尊境界才勉强能掌握吧。
眼前这个壮汉虽然仙力值已经到达了仙王境界的巅峰,也就是仙力值59,与那仙王境界看似只有一步之遥。
可拒他所了解到的,就这样一步之遥,阻断了无数仙王的一生。仙力值59的顶级仙王不在少数,可他们穷尽一生去突破那个关卡,成功登临仙尊境界的,寥寥无几。
似乎到了仙将境界后,每一次身上下一个大境界,都要经历极大的苦难,并且还要有着极其大的机缘才可以。
这等机缘,越往上越难。
可以仙王与仙尊的那个坎,就是现存世界中的龙门。
跨过这道“龙门”,此后便是地球中可以翻云覆雨的顶级强者倘若跨不过这道“龙门”,所等待他们的绝大多数都是身死道消,侥幸活下来的话也会自斩一刀,掉落到仙将的境界中去,此生无望再突破到仙王境界。
这道“龙门”,就是上赐予修仙者的第一道大坎,也就是传中的雷劫。
当然也有一些人选择不冒险,就像苏诺眼前这个壮汉仙王一样,他们顾虑到很多东西,大多皆是出身贫寒,有着老婆孩子需要养活。
到达了仙王巅峰,仙力值59的时候,他们但凡状态良好,灵力充沛,都会感受到虫子在心上爬的那种瘙痒难耐之福
这或许正是大自然削减人类强者力量的一种方式吧。
去渡雷劫,九死一生。
不渡雷劫,心火焦灼。
每当这个时候,这些人就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冲入荒无人烟的区域中,大肆对着空释放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直到把自己的灵力消耗的七七八八,才会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回到生活的地方。
他们强忍着心头不断攒动的那个渡劫的念头,利用仙王巅峰的实力,安安心心找一份薪水相当丰硕的工作,养活那深爱的妻子与孩子,或是年迈的父母。
而这种待遇颇丰的工作,首当其冲的就是给金山银山的大世家的子弟们作为贴身保镖。
他们之所以还凭借着仙王巅峰的实力逗留在这个人类文明之中,就是为了至亲至爱的人。
所以他这种人在担当保镖任务的时候,全然不惧生死。
他们若是为了世家的子弟战死了,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解脱了吧。
他们挚爱的人会被世家接入家族内部,享受这世上最好的待遇,这种待遇是他们穷尽一生也难以获取到的。
目前在苏诺身前这个红色仙王翼的壮汉,俨然就是以这么一种拼命十三郎的态度与苏诺生死搏斗。
当然,这所谓的生死搏斗,只是这个红翼仙王的一厢情愿罢了。
苏诺只是暂时对他的仙器感兴趣,所以一直在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