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推推曹年年，“你看那是谁？”

曹年年正专心吃着牛排，无所谓地抬头看过去。

“我靠，这不是叶诗雨在云谷山庄生往上贴的那个，那个谁来着？”曹年年惊道。

“许信明。八成是作为郑毅过去的合作伙伴来给他送别的。”宋颂补充道。

“我去，怪不得叶诗雨这么大能耐，半路空降到零售条线来，原来还有许信明和郑毅这一层关系。”曹年年愤愤。

能在这种内部场合受邀出席，许信明看起来和郑毅关系不错。若是许信明有心要保叶诗雨，郑毅多半会给他这个面子，安排人把叶诗雨留用下来。

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根基在，安排个小兵进来，即便郑毅离职，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一层关系对曹年年确实非常不利，宋颂无话可说，只能安慰地拍拍曹年年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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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信明这件事，曹年年的危机感愈发强烈。她比以往工作起来更加拼命，似乎想拼尽全力向公司证明，自己才是真正能为零售条线创造价值的那一个。

她最近已经不与艾诚宋颂一道下班，经常是凌晨一两点才独自回家。

宋颂担心她，却也实在等不起那么晚，只得买了报警器和防狼喷雾给她，嘱咐她一有事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曹年年这么拼下去，我真担心她身体撑不住。”

这天晚上下班后，宋颂和艾诚走在回家的路上，宋颂担忧地对艾诚说道。

“遇上这样的事儿，她也是没办法。不说身体上，精神上的压力也够折磨人了。”

“哎，是啊，我最近也常常会想，在资本面前，所谓的努力啊才华啊，是不是根本不值一提呢？”

“怎么会呢？有实力的人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没有实力的支撑，资本也很容易就会败落。”艾诚宽慰她。

“你也别想太多了，你现在这个阶段，保持心情舒畅最重要。”

宋颂点点头：“我最近保持得不错，按时吃药，睡眠也好了一些，白天工作时精神都好了许多。”

“吃药还像之前一样难受吗？有没有不舒服却故意忍着不告诉我？”

抗抑郁的药物多半会导致肠胃方面的不良反应。宋颂肠胃脆弱，刚开始吃药的那一个多周，什么食欲都没有，看到食物就恶心反胃，艾诚只能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买各种营养粥品。

后来实在扛不住，只好去找姜医生换了另一种药。

“换了新药之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你也看见啦，我这两天吃饭吃得不少，没有骗你。”

“最好是真的，你信誉不佳，我总是怕你在哄骗我。”艾诚揉揉她的脑袋，抱怨道。

自从有了煤球，艾诚更喜欢揉宋颂的脑袋了。都是毛茸茸，手感差不多，摸起来都很有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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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九月末。

天气逐渐转凉，305实习生们的实习期也到了尾声。

从炎夏到初秋，从生疏到熟练，过去的三个月里，这里的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的汗水和心血。

而最后的审判结果也即将揭晓。

国庆节前，各大业务条线的负责人通知几位实习生，利用国庆假期的时间，准备好终期答辩的PPT。节后，投资部经理及以上级别的所有领导将会一起对实习生们进行答辩考核。

听到这个消息，305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完蛋，这一整个国庆假期算是彻底泡汤。”曹年年瘫倒在椅子上。

“反正也就是最后一哆嗦了，这么多加班都过来了，最后再努力一把吧。”陈天安慰她。

宋颂正忙着整理这三个月做过的所有文件。平时不整理不知道，现在把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分门别类，宋颂才知道自己过去这三个月做了多少工作。

到了最后一步，人事已尽，也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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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假期前最后一顿饭，艾诚带宋颂去吃了慢悠悠的精致法餐，说是要养精蓄锐，为假期加班做准备。

“你假期是想在家做PPT还是去公司？”艾诚问。

“我打算去公司，有些加密文件只能放在公司电脑上，不能拷贝回来。而且在家我总犯懒，还是去公司效率高一些。”

艾诚点点头：“确实在公司方便些，用数据库也顺手。”

“你呢？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需不需要回家一趟？”

“我爸妈又去美国了，奶奶去叔叔家住了，我孤家寡人，所以你还是收留我一起加班吧。”

国庆假期第一天，曹年年说在公司太拘谨，她要在家准备PPT。陈天和叶诗雨住得远，赶来公司反而浪费时间，于是整个305难得地只有宋颂和艾诚两个人。

宋颂把自己这三个月做过的大大小小所有工作一一列出，又按照重要性划分等级，最后把自认为重要的、难度更大的部分挑出来，按照时间线排列好。这就是她答辩的整体逻辑。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ZOOMA和雅和制药两个项目，虽然雅和还没到上会表决的阶段，但就目前的进展来看，项目通过也是八九不离十。有两个成功的项目在手，宋颂的答辩会有底气得多。

艾诚那边得情况和宋颂又不太一样。

结束掉ZOOMA的项目之后，带教经理看他办事机灵，口才又好，没有给他分配新的坐班项目，而是把他带出去接洽潜在的被投企业。

艾诚一直处于不断做功课，见客户，再回来整理客户资料做功课的状态。一个月下来，拜访的企业已有30几家，其中5家已经作为重点关注对象，上报给领导，以待进一步的观察和讨论。

两人工作时都很专注，互不打扰，只在吃饭的时候一起点些简单的外卖。看着对方在自己身边投入地工作，也是一种隐形的支持和鼓励。

就这么心无旁骛地筹备了三天。第三天晚上，两人从公司出来时已经近十二点。

两人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宋颂感觉大脑有些缺氧，想要多呼吸一点公司之外的空气，仿佛这样才能为自己还活在地球上这件事增添一点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