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的高度不合适，你在那里工作肯定会颈椎疼。宋颂，我们虽然分开了，但也没必要见外到这种程度吧？即便是普通朋友，这种程度的善意，不过分吧？”

想比于前些日子，饭局上不苟言笑的艾诚，他此时的态度转变未免太快。

宋颂空有伶牙俐齿，此时却无言以对，只好坐下，赶紧低头看起并购案，不再话。

艾诚就在一旁静静地看文件，也不打扰她。过了一个多时，又让秘书给宋颂送去一杯柠檬水。

进入工作状态的宋颂全神贯注，没有心思再想旁的。中间停下来向艾诚询问了一些细节上的操作，两人态度都极为专业。

等宋颂终于对整个方案做到心中有数，已经是晚上七点。

“我结束了，不好意思，让你陪我到这个时间，那我先告辞了。”宋颂起身。

“都这个时间了，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吧。”

见宋颂犹豫，艾诚直接拎起她的包，轻轻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别磨蹭了，我还不知道你？要是就这么放你回去了，你肯定直奔公司，又不吃晚饭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不善待你的胃！我跟你啊，女人年纪增长，不能过分追求苗条，很容易衰老的。”

艾诚一路带着她往前走，嘴里也罗嗦了一路。

宋颂听不下去，“我怎么就年纪大了？？这也就过了两年好吗？”

艾诚却突然停下来，面向她，认真道：“是啊，都已经两年了。”

艾诚的正经来得猝不及防，宋颂看出他眼中的认真，越发无所适从。好在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仿佛是任命地叹了一口气，“走吧，附近有一家粤菜，和之前高谦资本楼下那家口味很像。”

点菜时，艾诚仍然熟练地选了几个两人从前常吃的菜，没有刻意点很多，恰好是两人正正好的食量。让人看上去不像是在招待工作伙伴，反而像亲密的朋友或恋人一同吃个便饭。

艾诚点完，又把播交给宋颂。

“不必，这些菜正好。”宋颂摆摆手。

两去独面对面坐下吃饭，宋颂还是有些局促。

“对了，你什么时候接手的森诚制药？我以为你会想在投资圈先做一阵子。”

“也就半年多吧，森诚现在国内外的业务都要顾，我爸妈年纪也大了，两头跑太辛苦，就把国内的盘子扔给我管，他们常驻美国了。”

宋颂点点头，“确实，我研究过森诚这几年的业务，国内市场的应收已经超过了美国，是应该加大重视力度。”

“你也一切顺利吧？我还在高谦时，就经常听到你的名号，是市私募圈子里有一位漂亮女经理，火速蹿红，风头无两。”

宋颂有些无奈，她最听不得这种夸夸其词的赞耀。“没那么夸张，你知道，这个圈子就喜欢搞些有的没的噱头。”

艾诚笑着给她倒奶茶，“即便有夸张的成分，也明你确实是风生水起，不然怎么单单拿你做噱头。”

宋颂没再纠结这件事，又问他：“你知道陈离开高谦后去哪了吗？”

“他去了一家中型券商，做股权投资分析，看他日子过得倒也滋润。之前在市时，我们俩聚过几次。”艾诚答道。

想到当初陈离职时，四人是多么珍惜当下的友谊，还约好之后要常聚。却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几人再也没见过，宋颂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艾诚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不想让她自责，于是不动声色地把这一页翻过去，问她：“听曹年年在公募基金做得不错？你还和她住一起吗？”

宋颂点点头，“曹年年理工基础强，脑子聪明，量化分析做得很好，在公司里挺受重视的。我们俩现在算是邻居吧，偶尔一块吃吃饭什么的，和从前差不多。”

艾诚笑了笑，“你们俩感情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她，当初她还骗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听他提起当初，宋颂不免又有些尴尬，“当初……是我不让她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你别怪她。”

艾诚看她这样子，又无奈又好笑，“我当然知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宋颂，过去的事我早已经放下，你不必有任何愧疚和不安。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也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闲聊而已，你能不能放松点，开心点？要不我真的会很受伤哎。”

着又给她夹了一只虾饺，“这个虾肉特别新鲜，清甜弹牙，你肯定喜欢。”

饭后，耐不住艾诚坚持，宋颂被他开车送回公司。

坐到办公桌前，宋颂的脑袋已经混乱得不校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艾诚现在对他们两个饶问题，究竟是何态度？

要完全公事公办，那肯定不是，艾诚方方面面的举动，都在赤裸裸地向她暗示：我对你很不同。

把她当一个老朋友照顾吗？可宋颂总觉得，艾诚时不时地就会发出某些，超出朋友关系的信号。

若余情未了，想再续前缘？仿佛也不是。每当她情不自禁地产生这种怀疑，艾诚又会把话头拉上正轨，好像是她自己想太多。

宋颂烦躁地抓抓头发，怀疑是自己单身太久，关于男女之情的信号雷达已经迟钝，竟然完全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罢了罢了，我的眼里只有工作，工作才能使我快乐！

那在艾诚办公室看并购案时，两人互换了新的联系方式。拿到号码后，宋颂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除夕夜的那串神秘号码。

自那之后，两人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联络。

大多数是工作上的事情。既然艾诚态度积极，宋颂也懒得再去找他手下的总监们沟通，有疑问的地方直接联系艾诚，沟通效率提高了不少。

工作话题之外，艾诚也偶尔会聊聊生活。无非是他探到了什么好吃的店，离清泉资本不远，下次可以一起约个工作餐。要么就是抱怨最近气不好，使人阴郁，末了再提醒宋颂，记得带伞。

两人都默契地不谈过去，不讲以后。只享受当下，尚在友谊范围之内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