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又似乎没有变。那个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会耍赖会不讲道理的他,那个真诚、温柔、体贴的他,与从前并无不同。
刚见面时,宋颂本以为她会对现在的艾诚感到陌生,然而丝毫没樱她迅速地适应了这个“进阶版”的、更强大而美好的他,并且正如同从前的自己一样,不知不觉地再次走进他为自己营造的、那个充满光亮的新世界。
宋颂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见是她,艾诚原本紧锁的眉头立刻透出笑意。
“在忙吗?”
“还有一封邮件要回,你稍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结束。”
宋颂在他对面坐下,“没事,不急,你慢慢来。”
没过多久,艾诚放下手机,“我好了,咱们走吧。”
“去哪儿?”
“你就知道忙工作,都要没有生活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宋颂有些犹豫。
“哎呀你就放心吧,你肯定喜欢那儿!”
大哥,不是喜不喜欢这儿啊那儿啊的问题,而是跟前男友出去玩,算怎么回事儿啊!宋颂心中诽腹。
艾诚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出了会议室。
“赶快走吧,大好周末,直接下班回家窝着,真是理难容。”
艾诚开着车七拐八扭,带宋颂去了一片像废弃厂房一样的地方。
“厂房”墙壁上到处画着五颜六色的奇怪图案,层层叠叠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哪儿?”宋颂没想到市内还有这种破败又古怪的地方,稀奇地问道。
艾诚一脸严肃,煞有介事地回答:“绑匪撕票现场。”
完,看见宋颂一脸见到白痴的样子,又心虚地笑笑,“啊,不好笑吗?”
“绑匪要是跟你一个智商,那真得先撕票,然后自杀了。”
艾诚满不在意她的吐槽,“这是一个地下乐队表演工场,今晚会有一场不错的摇滚演出,你会喜欢的。”
“晚上的演出,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我有朋友今晚要演出,下午在这排练,我带你去玩。”
宋颂自学的是古典乐,但并不妨碍她同时兼有一颗摇滚心脏。从中学时用光全部零花钱,买了吉他自学,到大学时迷恋死亡重金属,宋颂对音乐的审美一直都影狂躁”的一面。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摇滚乐队的排练现场呢,听艾诚这么,她早就迫不及待。
“哇,那我们快去吧!”
这是两人重逢后,宋颂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从前那样雀跃而松弛的女生神态。艾诚在心里给自己大大地点了个赞,果然来对了。
艾诚带着宋颂走进一个地下车库一样的地方,再穿过黑乎乎的走廊,终于看到一个简陋的乐器排练室。
这地方严格意义上来都不能称得上是排练室。就是一间地下仓库改造的屋子,屋顶装了几个不怎么亮的灯泡,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几张凳子、谱架和琴海里面的几个人围在一块抽烟,似乎在讨论晚上的演出。
见艾诚过来,一个穿着皮夹磕高个子男人走过来。
“嘿,诚子,今带姑娘来了?”
艾诚抬手跟他碰了一拳,“我朋友,宋颂,也喜欢摇滚乐,带她来支持你们演出。”又跟宋颂介绍,“这是柏杨,树鸟乐队的主唱,那边是鼓手高高、吉他冉峰、贝斯冬子、键盘老郑。”
大家都停下手头的事,过来跟宋颂打招呼。
摇滚圈儿,姑娘不少。慕名而来也好,被朋友来带的也罢,平时也有不少姑娘来看他们排练,然而宋颂这一型儿的,确实不多见。
这姑娘长得漂亮,穿一身休闲西装,打扮得精致整齐,气质……还怪冷的,一看就是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正经人”,竟然喜欢摇滚?稀奇。
“妹子,我们都一群大老粗,不会招待姑娘。反正你就别拘束,诚子哥难得带朋友来玩儿,你就跟自己家一样。”这人长得跟个瘦猴儿一样,是贝斯手冬子。
“对对对,怎么高兴怎么来。”其他几个人也符合道。
宋颂看出来自己被他们当成了“保护动物”,几个大男人看起来竟有点发怵,不禁觉得有点好笑,爽快地:“行啊,你们玩儿你们的,我就是来跟着长长见识的。”
几个人也不多跟他俩客气,继续回去排练。
这几个人起话来客客气气的,好像一点儿不rker,但一进入表演状态,立刻就把场子炸起来了。
一连三首歌表演下来,宋颂听得热血沸腾。
在工作里一本正经地装久了,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释放过她的摇滚之魂,此时的宋颂,非常躁动!
那边彩排完一遍,柏杨又来陪艾诚他们聊。
“今演两首新歌吗?你们的音乐确实越来越成熟了。”艾诚夸道。
“没,就最后一首是新的,第二首今年过年的时候就发了。诚子你是太久不过来了,还当是新歌。”
“啊?是吗?这半年我大部分时间在市,工作上事太多,抽不开身。不过我以后就常驻市了,肯定多来给哥儿几个捧场。”
“行啊,你什么时候想来,都欢迎,别忘了带着朋友一块儿来。”柏杨痞里痞气地朝艾诚坏笑,又转头跟宋颂话。
“妹子,怎么样,听得来吗?”
“你们这,听着有点迷幻摇滚的意思啊,感觉国内还挺少见的。”
“嘿,妹子是行家啊。”
宋颂也没跟他瞎客气,“大学的时候迷过一段儿摇滚,后来工作了就没什么时间听lie了。不过我那会儿追的地下乐队,音乐审美大多不如你们。”
搞艺术的艺术家,大多都懂得知音难觅的道理。听她这么,宋颂在这几个乐手心里的印象,立刻从“艾诚带来的妞”变成了“懂欣赏的真滚粉儿”,对她的好感不禁又多几分。
见墙脚还摆着两把吉他,宋颂临时起意,“我很久之前也自学过两手吉他,弹得倒是不怎么样,但今看见了,也想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