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丁予开口了。

“你弟……还，有可能吗？”

陈煜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林林一直在疗养院照顾他……”陈煜看着宋涵住的那间病房的门，直直地盯着。

“我知道她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弟，连带觉得对不起我，她没当着我去看过陈愿，她说她不敢。”

陈煜突然笑了一下，“可就她那性子，怎么可能不去看陈愿，她过意不去的。就知道折磨自己，谁差她那点儿亏欠啊。”说着，陈煜又哭了。

“白痴，自己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明明自己够惨了还同情、愧疚着别人，白痴！”

陈煜和丁予眼神对视了一眼，看着哭得一身狼狈的对方，突然又笑了，笑得咳了几声……

好在，医院病房门的隔音效果比较好，走道中也没有多余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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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和丁予并不算青梅竹马，丁予是六年级时转学到z市的。

转学手续办完那天，他看到了揪着贺齐耳朵的宋涵。不怪他看得准，主要是那俩人过于扎眼。

看着明显高宋涵一大截儿，还长得有点儿凶的贺齐，被一个白白嫩嫩，清秀可爱的女孩揪着耳朵教训，任谁都有可能多看两眼。

于是，小丁予觉得——这个女孩儿看起来好凶啊！

结果第二天新生报到时，这个小丁予第一印象觉得好凶的女孩儿是自己同学。

而小宋涵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贴上恶人标签，宋涵看着丁予，更多的，是好奇——对新事物的好奇。

出于好奇，宋涵屁颠屁颠跟几个小伙伴跑过去跟丁予搭话。

一来二去，宋涵帮丁予迅速融入了新的学习、生活环境，丁予也知道了那个有些“糟糕”的第一印象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涵揪贺齐耳朵的真实情况是：心血来潮的贺齐想教宋涵像个真正的长辈教训自己。咱也不知道贺齐咋想的咱也不敢问。

宋涵被贺齐手把手教着，揪贺齐耳朵骂脏话。丁予看到的那一幕，正巧是宋涵被教烦了，凶贺齐的那一幕。

就是那么巧，真相让人哭笑不得，也因此，后来，贺齐在丁予这儿，总是端不了哥哥辈的架子。没办法，谁让人家目睹了黑历史呢。

正好宋涵和丁予的家又挨得挺近，于是，两人慢慢成了交好的朋友，也时常一起回家。

贺齐还经常开玩笑说丁予抢了自己的小姑，惊得少年的脸都通红一片。

直到后来大家升了初中，初二那年发小陈煜在少管所替宋涵挡了一刀，留下深深的伤痕后，一切也开始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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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的宋涵在许夏那里，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旁人的，最直接的恶意。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份恶意会几乎毁了她的生活。

宋涵在医院陪着陈煜的时候心中都还有后怕，泛着冷光的刀刃划向自己那一刻的情形在脑海中不停回放，推开自己的陈煜被划伤后溅到自己脸上的血仿佛还会灼伤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她对自己最好的伙伴，开始有了愧疚。

她对原本怀满无限憧憬的世界，开始有了惧怕……

她不知道许夏为什么要伤害她，她也还想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