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王寿清老婆还嘟囔着：“那么几个碗有洗的啥？！你昨晚吃完顺便就洗了，这样下去，以后结婚了咋办？”王艳兰不耐烦地说：“给你说忘了，忘了！话咋这么多的！”王寿清老婆回过头直瞪着王艳兰，王艳兰低头沉默起来。王寿清回过头看了老婆一眼不耐烦地说：“就那么个事，说一次就算了，过去过来说有啥意思？！”老婆掉下脸，生气地说：“还嫌我话多，好，我不说了，我也不洗了，看你们以后拿啥吃饭？”顿时三个人都低头沉默往前走，停了会儿，王寿清回头问王艳兰：“你成人考试的课复习得咋样？”王艳兰说：“昨晚都学到了十一点多，头疼得很，让我到地里透透气。离考试还有两个多月，能来得及。”

到地头时，高德才和高自强已经放置好了自带打药机的三轮车，王寿清不好意思地说：“德才哥，先给你家打吧？”高德才放下手中的药管转过身说：“车顺便停到这儿，给你打一样的，一会儿就完了。”王寿清好奇地走三轮车跟前端详着那新改装的打药机笑着说：“唉，现在人能得很，这打药机越兴越先进了！咱们当年用那手摇的要把这果园打完，十天可能都不得完。”这时高自强捉起了喷头准备开始，王寿清急忙说：“让我来。”高自强说：“叔，没事。让我来。”高德才拉了下王寿清的胳膊说：“走，咱们到那边吸烟去。让他们年轻人干去！”王寿清迟疑了下跟着高德才来到一个眼界很宽的地头圪蹴着。高德才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纸条卷起旱烟来，王寿清急忙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他，高德才用手挡了回去笑着说：“那不过瘾，哦，我忘了，昨天到镇上，书记还给了我一盒好烟。”高德才说着急忙在身上乱摸，终于从一个衣兜里掏出一盒还未拆封的红梅香烟，那香烟盒挤压得有些变形，高德才说：“你拿去吸吧，我一点也吸不惯这。”王寿清不好意思接过那红梅香烟。

王寿清点着自己的那根香烟吸了几口问高德才：“自强上那么好的学校，最起码应该留在城里的高中，咋能分到咱们镇初中来？”高德才吸了一口旱烟呛得咳嗽了几下说：“城里的两所高中都基建盖楼呢，暂时地方紧张没法安排。也无所谓，到咱们镇上近方便。”王寿清扔掉烟蒂，向高德才要了个纸条也卷起旱烟来，边用唾沫粘烟卷边说：“你当了这么多年干部，咋不找找领导把自强活动到其他单位？咱们镇上原来的书记杨智和你那么好，听说他都成县委副书记了，给自强调个岗位有啥问题？”高德才沉思了下叹息说：“杨书记和我关系好确实不假，但是他给人不办事，我知道他的性格。再说，这四五年和他再没联系了。他从咱们镇上刚调到县委办当主任时，我还去过几次。后来升成县委副书记，我去了几次他没在，当时村里还没通班车，去一次不容易，我就再没去。特别是他老人去世我一点也不知道，都没给行礼，我心里一直不安，不好意思去再找人家办事？”王寿清笑了说：“你和我一样，一辈子硬气不爱求人，咱们一辈子吃亏就吃到这儿。”

王寿清说完无意回头发现老婆不知啥时来了正看着他，于是问道：“你准备干啥去？咋不帮艳兰挪挪管子？”老婆说：“艳兰说她一个能行，硬让我忙别的事。让我回去给咱们做饭去，你一会儿把两个娃看看，他们毕竟没惯。”王寿清“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