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晨心头一紧,忙说:“严将军,你是我的师长,怎么能说没有交情呢?”
“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严风一笑,“算了,随你吧。你想来我欢迎就是了。”
“我一定去!”听他这样说,马晨稳心中总算安定下来。
严风说:“明日最后一战,成败在此一举,天色晚了,快回去睡吧。”
马晨坚定地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严风一个人看着天上的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翌日。
与蒙古的最后一战开始了。
草原是动物们的乐土,河流是动物们的水源,在这场由人类欲望引起的血腥战争中,圣洁的大自然变成了被鲜血染红的人间地狱。
残阳如血。
“胜了!我们胜了!”严风举起手中的战旗,高喊,“勇士们,我们胜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士兵们呼声震天:“胜了!胜了!回家!回家!”
马晨激动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涌现出严风对他说过的话:
只要胜了,死了也是值得的。
胜利,是对死去的将士们最大的安慰,活着的人,会带着他们的英魂回到故土,永远铭记这些伟大的灵魂。
皇宫。
早朝上,边关传来了战报。
“陛下,边关战报,我朝大获全胜,不日即将回朝!”
朝堂上一片祝贺声,众臣无不称颂皇帝福泽深厚,称颂马晨少年英武,提起严风的声音却寥寥无几。
李轩、杜约等人皆冷眼看着,觉得这一幕实在讽刺。
皇帝笑着说:“几位将军回朝,朕自当好好犒劳他们。严将军一家都为国效力,为朕戍守边疆,如今边关安定,朕实在不忍他们一家分离,不如借此机会让他的两子回京,也好一家团聚。”
众臣称是。
李轩心中警铃大作。
马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班师回朝之日,就是他严风的死期。
斩草除根,灭他满门。
下朝之后,皇帝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将马大人带到御书房来。”
小太监得了命令,忙前去追马充,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御书房。
皇帝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上敲打着,他说:“爱卿,严风不日就要回来了。”
“陛下一切按计划进行,定能成功。”
“可他那两个儿子会回来吗?”
“这,这不重要,他们回来了自然可以一网打尽,若不回来就是违抗圣旨,其罪当诛。”
皇帝忽然大笑起来,“马爱卿呀马爱卿,你真是老谋深算啊!”
马充勉强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为陛下效力是应该的。”
皇帝忽然说:“哎呀,这样狠毒的计策,若是哪一日用到了朕身上,恐怕朕还真是招架不住。”
马充连忙跪在地上,说:“陛下,臣不敢呀,除去严将军一家,臣也很不忍,可是为了江山社稷,更为了陛下考虑,臣才不得已而为之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充,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爱卿快起来,朕是知道你的忠心的,怎么会误会你呢?”
马充颤抖着站了起来。
“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就退下了。”
皇帝笑着说:“爱卿回去吧,放心,严风死了以后,我定会重用马公子的。”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说得马充后背发凉,他干巴巴的应了一句:“谢陛下。”
马充又一次像逃跑一般离开了御书房。
“真是恶心。”皇帝冷笑道,“简直污了朕的眼。”
……
远在西北边关戍守的严烈、严昭两兄弟此时已经早早的收到了父亲的信:
为父与蒙古决战在即,陛下对我已生猜忌,我回京之时,恐怕就是我的死期。若朝廷有旨召你们二人回宫,万不可答应,恐怕陛下不留情面,想要灭门。你们千万不要会来救我,我等不到你们回来了,你们手中有兵,陛下杀不了你们。至于你们的妹妹,我自有安排,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带她走,你们不必挂心。
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回京!
看完这封信,兄弟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严烈怒吼着:“昏君,昏君!父亲忠心耿耿,你我兄弟二人戍边多年,皇帝竟然想屠我们满门!”
严昭泪流满面,“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吗?”
严烈狠了狠心,说:“大不了我们起兵造反,总好过坐以待毙!”
严昭连忙拉住他,“大哥,万万不可,守护国家安定是父亲毕生所求,如此一来战乱再起,受苦的还是百姓啊!”
“那怎么办,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怎能看着父亲被冤枉至此!”
“我们回京,也许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但如果这样的话,父亲怎能安心?不如听从父亲的话留在边关,别让他为我们担心了。”
兄弟二人沉默了许久,默认了父亲的告诫。
严烈感觉手中的书信是如此的沉重,他抱住弟弟,失声痛哭。
……
李轩回到家中,对皇帝召严氏兄弟回京的旨意十分困惑,又思及蒙古战败等事,他决定给温彦写一封信。
忽然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放下笔,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但那的确是最有可能的真像。
李轩周身一冷,提笔写到:
炳文,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总觉得陛下要对严老将军一家下手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远在边关的严风等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路程。
这天晚上,薛逸坐在地上,看夜空中的星星。马晨见状凑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我们可以回家了,军师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薛逸笑道:“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即便回了家我也只是一个人,不比你们家中热闹,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这样啊。”马晨随即说道,“如果军师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和我一起怎么样?”
薛逸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你得了空,来我家看看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