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是西楚月在一个奴隶斗场买来的,奴隶斗场嘛,除了一群亡命之徒就是一群喜欢刺激的纨绔子弟。
奴隶斗场血腥暴力,自然少不了内心阴暗嗜血的西楚月咯,她可是那里的常客。
奴隶斗场没有伦理道德,没有任何规则,只要你能出得起钱,就能看到你想看的表演:人和人,人和兽。
西楚月遇到寒风的时候是他第七场表演,在这之前他已经打败了两只狮子两只老虎一只豹子和奴隶斗场的二把手。
这一场是他与斗场的第一人的决斗,就算他之前打败了兽和二把手,和斗场第一人绝奎却还是有些差距的。
奴隶斗场里的人不是被卖的就是一群罪恶滔天的亡命之徒,绝奎能成为第一可想而知他的能力自是不差。寒风想从他的手下活着,几乎不可能。
西楚月刚开始也以为他必死无疑,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场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不被人看好的寒风居然赢了绝奎,但他也断了一只手。
血腥的场面,倔强挺立的身影,手上滴答滴答地滴着血,就像血池之中坚韧不倒的小草。凌乱的额发下的眼睛深邃黑沉,有着对一切事物的凉薄和嘲讽。
只这一幕,就让本欲离去的西楚月止住了脚步,嘴角勾起的嗜血笑容足以看出她对这个人来了兴趣。
这个人,很对她胃口。
她想看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想看寒风继续血战的人不止西楚月一个,她还没有开口就有人押钱叫负责人带了两头饿了三天的狼上了场。
经历过一场苦战早就伤痕累累的人再对上两头把他看作饱腹之餐的饿狼,谁输谁赢,似乎已经一目了然。
奴隶斗场没有休息时间可言,只要客人有要求,哪怕你已经连续上过好几场,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喘着,你就必须要上场。
早就精疲力尽的寒风面对两头凶狠的饿狼自然是有心无力疲于奔命。在狠战十几回合之后也只是没有沦为饿狼的腹中餐,但要打败饿狼保住性命,那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战至最后一直强撑的他最终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单膝跪地,手撑于地,哪怕是面对饿狼向他撕咬而来他也没有丝毫的慌张,眼中流露出的只有看透生死的漠凉。
就在看台的人以为他肯定必死无疑,他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时候,向他攻击而来的两头饿狼却是身体突然僵直,同时惨叫一声,双双倒地。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之人惊疑不定,现场一阵骚动。
在斗场负责人准备下去检查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的贵宾包间突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这人我要了,不知贵场有什么条件?”
听到这话的人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来找茬了?
奴隶斗场虽然对所以人开放,只要你有钱,想做什么都行,但这是建立在你不违反规矩的前提下。
奴隶斗场的规矩很简单:不闹事;不妄想买下斗场的任何一个奴隶。
曾经有一个四品官员的小公子看上了斗场的一个奴隶,用自己的身份想要买下那个奴隶,结果却是被斗场的人架着扔了出去。
那小公子还放狠话说一定要斗场不好过,结果不好过的却是自己。
在第二天就传出来那小公子被断了一条腿吓疯的事情,有人觉得斗场的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有人却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
无独有偶,有人不信再次来挑衅,结果更惨,直接曝尸荒野,至此,再也没人敢在提买斗场奴隶的事。
令人惊惧不已的话题如今又被提起,听声音还是一个女人,在场之人都想看看这位愚昧无知勇气可嘉的好汉是谁,一个个往楼上包间望去,人没见到,反倒是看见了一个人人都不想看见的东西。
黑色的、凶猛的、可怕的,不是残暴公主西楚月的黑豹珍珠还能是什么?
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她的威名,一个个转头想看看负责人会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打破斗场自己立的规矩。
在他们看来,就算负责人同意破了规矩两方也必定口舌一番。可谁想,听到这话的负责人想都不想,立马笑道:“公主殿下既看上了他那是他的福气,殿下快把他带走吧。”
话里的语气好像下面给斗场带来不少收益的寒风是什么赔钱货恨不得马上丢掉似的,和之前二话不说直接扔人的话哪里能用不同来形容。
众人皆向负责人投去一个嫌弃的白眼,负责人不理会,心里反而笑呵呵的:这位祖宗终于有兴趣了,太子殿下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是的,他人口中背景强大神秘不已的奴隶斗场背后的主人就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宠妹狂魔——太子西楚锦翼。
西楚锦翼知道西楚月的残忍怪癖以后不仅一点不嫌弃,反而专门为她建了一个供她观赏的绝佳建筑——奴隶斗场。
只为了让西楚月开心西楚锦翼可谓是用尽了心思,而回报也很好,西楚月经常光顾斗场,几乎是五天一次。
以西楚月高兴为目的的西楚锦翼所立的规矩自然也是为了她,所以说,只要她想,区区一个人,整个斗场都是她的。
外人不知道其中的事,只道负责人是怕了她的身份,连西楚月也只以为是斗场惧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多加言语。如此,寒风便被她带回了公主府。
只觉他有趣把他看作一个玩具的西楚月没有看到场下寒风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嫌恶。
从小被母亲教育长大要成为有志之士的寒风对她这般买卖的行径自然是觉得侮辱,对他而言,他宁愿死在野兽嘴下也不会愿意被人当作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折辱。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权,向来是令人厌弃鄙夷又满心向往的东西。
寒风对西楚月不喜,哪怕是她给他治了伤,给了她贴身侍卫这一高职也没有消磨一点。
西楚月自然知道他对她的情绪,她就喜欢看他厌恶她却又必须伺候她的样子。
只要被她纳为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死,也得经过她的同意。
寒风自是知道她的脾气,也没有想着不自量力地去忤逆她。她吩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心里的屈辱厌恶却是不减半分。
西楚月对自己人向来是好的,这点他不得不承认,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对她改观。
日子一天天过去,以为自己厌恶西楚月到死的寒风却是觉得她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他看到了她的阴暗嗜血,可那是她体内的毒素使然;他看到了她的娇纵嚣张,但那是她父皇母后的宠惯使然;他也看到了她的残暴不仁,但是她没有主动去招惹……她的一切不和常理的举动都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也听说过一些她的事迹,对她是不喜的。可是他亲眼看到的,却是让他推翻了之前的认知。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因为先天缺陷成了现在的模样,可悲,可叹。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在看到荼月惩罚李潇的时候会露出那种厌恶、怜悯和同情交杂在一起的复杂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