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位男老师离开之后,毕旭染坐到了写着白旭的名字办公桌前。他翻了一下桌上的教案,发现教案上面都有在教案本的每一页上方标记日期。前面的教案是用红色的笔写的,后面那几页则是黑色。
黑色笔写着的教案大概有七页,每一页写着一个日期,毕旭染看了一眼办公桌上被圈上的日历,上面圈了一个日期,备注着会有代课老师过来,大概就是今天。
毕旭染又对了一下教案,发现是从今天起到往后的七天,教案都是用黑色笔写的,之前的则是红笔。
“我在现实中又没当过老师,鬼知道该怎么上课啊。”王利苦大仇深地看着摆在面前的教案,他对游戏中的危险有所耳闻,他的一个朋友就是游戏中的玩家,曾和他讲了不少游戏中发生的事情。
别说王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当过老师。大部分人都为难地翻着教案,显然没想到进了一趟游戏居然还能当一回老师。要是在现实里可能还会觉得新鲜,可惜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人的游戏。玩家们害怕行错踏错引来杀身之祸,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一上来就要在一个自己从未了解过的领域中任职。
虽说也上过学吧,但学生和老师之间的接触也就仅限于课堂之上,更多的,就不了解了。他们也没有给别人上过课。
“教案上写得很详细,照着教案和书本念大概就没有问题了。”毕旭染说,他在思考这一切到底和那张写着红舞鞋的卡片有什么关联,思来想去,只想到舞蹈老师可能和舞鞋有些关联。
其他人听毕旭染这样说,纷纷翻开了教案,于是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教案只有七页,七天之后呢?我们该怎么办?”
“在这七天之内,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死,或者通关,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燕晚铃也翻了一下教案,不怎么在意地说,明明自己也是玩家,她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冷静。她的声音温和,语气笃定,很有自信的模样,也很能安抚内心慌乱的人。
这时,下课铃声叮铃铃地在学校中响起,原本安静得仿佛死去的学校顿时热闹了起来。学生们纷纷从教室中走出来,他们有说有笑地结伴而行。途中见了老师还乖巧地和教师打招呼,只是老师们都无视了学生的话,面无表情地回了办公室。
“你说得轻巧……”剩下的话那个人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站在窗前,有一个女学生停留在窗外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的玩家们。
玩家被女学生吓了一跳,见是女学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就没有理会,反手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
下课之后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老师进办公室,这个办公室里像是只有玩家们这么个代课老师在。
那个站在窗外的女学生走到了办公室打开的门前,她对玩家们说:“不要关上门窗,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是提示,可是看她的表情,听她的语气,却让人忍不住觉得这更像是威胁。
“先把各自的课程表翻出来,都记下来自己的课是什么时候,别忘了。”燕晚铃在整理桌面时找到了自己在找的东西,便对众人说,她没有理会门外的女学生。
门外的女学生歪了歪头,见没人理她,她也就离开了。
毕旭染也翻了一下自己桌面上的资料,在教科书里找到了课程表,课程表上是空白。一张课程表的日期是一周,每节课的时间都有标出来,就是课程没有写,每天就只有一个空格被人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
这被圈出来的一节大概就是的的课了,毕旭染心想。他还有些庆幸的是他教的是数学的而不是语文,天知道阅读理解和诗词鉴赏是有多难。下一节就是毕旭染的课,还有几分钟他就要去上课了,课程表上有写,他要教的是高一三班。
在来办公室的时候毕旭染经过了高一三班,那个班级的教室在三楼的楼梯口左边第二间。经过的时候毕旭染往里面看了一眼,学生们像是木偶一样,动作整齐地在低着头齐刷刷地在做笔记。同学们连笔杆摇动的速度,频率都是一样的。
“不去上课的话会怎么样?”王利小声地问,他后悔当初没有问友人更详细的东西,以至于他只是知道游戏的存在却对游戏之中的规则知之甚少。要是当初多嘴问两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害怕。
毕旭染想了想,他没有遇见过类似的事,也不太了解,便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游戏里还有什么是比丢掉小命还要不好的吗?王利沉默地看着自己刚从试卷堆里翻出来的课程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将来要怎么死。”他知道濒死是进入游戏的通行证。
王利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回答他的话,毕旭染沉默着,有一个玩家苦笑着应和,“我也不知道啊。”
那个玩家一开始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利冲出校长室的,他拿着英语的教科书,苦笑了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英语了。”
王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比自己还要倒霉的仁兄,便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请问我能看看你的课程表吗?”队伍里一个女孩子问燕晚铃,见燕晚铃看过来了,连忙自我介绍道,“啊,我叫徐妍姣,第一次进游戏,请多指教。”
“我是胡蝶,第二次进游戏了。”燕晚铃也笑着自我介绍道,“指教说不上,我知道的可能不比你多。”
徐妍姣茫然道:“这样啊……”
“看吧。”燕晚铃将自己的课程表递给了徐妍娇,“下一节课就是我的。”
“我的也是下一节。”毕旭染说,他刚看了课程表,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时,上课预备铃响起了,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学生们都自觉地回了教室,教学楼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燕晚铃和毕旭染带上课本和教案从坐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