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好一会儿,徐夫人才捏着帕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当真要和我儿解除婚约?”
谭然也不扭捏,直接道:“现在你我相看两相厌,你徐府也不是什么厚道人家,我自然不会再和你们纠缠下去。”
徐夫人又捏了捏帕子,将中间那句话忽略,抓住后面那句话问道:“那你把婚书拿出来。”
谭然笑而不语,只看着徐夫人。
就知道是个小贱蹄子,徐夫人心里暗骂一句。
徐夫人露出了自认慈祥的笑容:“然儿啊,既然你和老二没那个缘分,婚书你拿着也没什么用,是吧?”
谭然眼睛看着桌子,道:“徐夫人,我远道而来,本是盼望徐老爷和夫人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怜爱一二,却是在府内差点丢掉小命,又有此等恶仆故意害人,实在是太过令人心寒。”
徐夫人哪里不明白呢,这是借机要出口恶气呢,不过如果真能换回老二的婚书,一个奴婢又算什么。
“来人,把这个恶婢拖下去,给我狠狠打。”
丫鬟本来还以为夫人能为自己做主呢,没想到一转眼就是听到这个,连忙哀叫一声,可还没来得及跑到夫人身边,就又利落的婆子拖住她,拉到了院子里。
当即就有个婆子拿起杖棍打到了丫鬟的背上,又重又疼,她忽然想起来昨天那人说的话了,婚书还没拿出来,夫人就会要了她的小命,她叫的愈发凄惨了。
直到最后丫鬟被打的昏死过去,拖出院子,谭然才露出了笑容。
徐夫人看着她:“然儿,你看这个婚书……”
谭然讥笑:“徐夫人,你不会以为一个小婢子,就换我一张婚书吧?”
这小贱人!
徐夫人忍不住了,拍桌:“你还想怎样?”
谭然嘴里啧啧两声,感叹道:“原想县令夫人何等人物,原来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徐夫人脸颊抖了抖,告诉自己不要跟个小贱蹄子计较,又缓和了脸上的面容。
“然儿啊,你还有什么要求,跟伯母说一说。”
这绝对是一年来徐夫人对谭然最温柔的语气了,不过谭然听了还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徐夫人,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吧,我可受不起您这个样子。”
徐夫人气的内伤。
谭然说道:“养好伤后,婚书我自然会给你。”
徐夫人眼珠转了转,这养伤也要看怎么样,要是以这个为借口留下来,到时候缠住二哥儿怎么办?
谭然看徐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思量什么东西,眼底的嘲讽更浓了。
“徐夫人,你之珠宝我之沙砾,若不是我受伤严重,无处可去,你以为我想待在你家吗?”
徐夫人还是不放心:“你父母都不在了,伤好了也没地方去。”
谭然想了想,说道:“我母亲那边有个舅舅,在云仙镇那里,我会写信到那边,让舅舅来接我回家。”
徐夫人终于放心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哎,你这丫头说的哪里话,受伤了自然得好好养着,来吴妈妈,快快,弄点吃得过来,早上还没吃吧?”
谭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笑着应了。
直到走出院子,吴妈妈才担心道:“夫人,她说的可信吗?”
徐夫人此刻通体舒畅,她道:“她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即使嫁进来也落不了好,不如趁现在大家没有闹破,多要点好处才是正经。”
何况,那丫头要是真得不守信,她还收拾不了一个无依无靠得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