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父亲认为我身体需要休养,我便正好约了阿语在自家院子里排练之前答应她的舞蹈。
我将平常披下的头发高高的挽起,这样无论是弹琴还是指导阿语舞蹈,都会更方便些。我的舞蹈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舞蹈,每当韵律响起,我总会不自觉的跟着起舞,那些舞步就像是印在脑海里一般,是与生俱来的。
儿时,街坊邻居聚到一起祝祷婚庆佳节,父亲总喜欢让我或抚琴,或舞蹈表演一番,在赢得他人的赞美后,无比荣耀的把我抛向天空,再接住。
但我十四岁后,父亲便很少再让我舞蹈了,有相请的,父亲也推说我身体不好。所以闲来无事,我便会在私下帮小伙伴们排舞,父亲倒是也没有阻拦,闲的时候还会替我们伴奏,然后笑的合不拢嘴。
我演示了一遍后,便准备让阿语就着琴音练习一遍。
我将琴横在腿上,低头调试音准,耳边的发丝垂落在脸庞,有些挡住视线,在我第三次想要将发丝挽起时,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双手的主人单手将我的发丝别到头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叶子发簪,刚好将我的碎发压住。
“袁相澧!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内宅!”我惊讶的问道。,抱起琴站到了阿语身边。
“邓姑娘莫要见怪,我就是刚才路过,看到你们在排舞就进来看了看。”袁相澧将双手笼在腹前,带着一脸的玩世不恭。
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上次与他一起的小厮此时站在墙外,探头向里张望,见我们看向他,还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不用想,墙上的脚印已经证明,我面前的这人,就是从哪里来的。
“你这叫私闯民宅,我可以到官府告你!”我很气愤的冲着袁相澧吼道,见身旁的阿语默不作声,我更加气愤,转身就朝门口去,意欲报官。
袁相澧突然快我一步挡在我面前,来不及驻步,我整个人都向前倾去,袁相澧依势单手环住我的腰,挽起的长发顺着风力滑落,轻轻地擦过他的脸颊。
突然地亲密举动,令我更加气愤,一把将他推开,“流氓,小人!”
“真的很相配,我就觉得很适合你。”袁相澧向我靠近一步,抬手摸了摸鬓角处的发簪,自顾自的说到。“邓姑娘,还是你跳的比较好看,我走了啊,下次再来。”
我气的将发簪一把扯下,攥在手里,回头却看到阿语恨恨的眼神。
“念儿,看来袁公子很喜欢你,我恭喜你。”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两天,阿语才肯听我的解释,相信我绝不会跟袁相澧有任何瓜葛,并把袁相澧留下的那枚发簪送给了她,才终于与我和好。
几天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每隔日都会照常去司马府学医,司马徒离教我的越来越多,我学的也很快,令他很是欣慰。
每次司马徒离亲手教我配药,指导我施针,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知道他有妻子,有家室,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迷恋他,贪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我会越来越多的时间留在药庐,父亲只当是我喜欢医学,也没有多管我,只是交代我每日戌时必须归家。
这天司马徒离进宫当差,父亲有一点咳嗽,我便坐在琴行门口,替父亲配药碾药。阿语离很远就朝我跑了过来。因着上次的事,所以袁相澧约他们与一众才子出去游山,我并没有依约参加,阿语似是心照不宣,也没有再提。
阿语走到我身边坐下,一边帮我摘着草药,一边跟我讲述他们出去游玩的趣事,临了她将头上一款崭新的黄金发钗摘下,递到我面前。
“念儿,你看,这是袁公子送给我的,他说你那款小叶子不适合我,像我就应该适合这种富贵吉祥的,所以他特意让玉宝斋定制的,好不好看?”
“很好看,也很适合你呢。”
“是吧,嘿嘿。”阿语将发钗重新插回头上,“袁公子也是这么说呢,所有姑娘里,他独独送了我。”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我轻轻在阿语羞红的脸上点了一下,打趣道。
本以为事情就会按着大家所预期的,一点点发展下去,几日里袁相澧也未在与我有任何纠缠,却不想三天后,十里红妆却堆到了我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