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吃过晚饭,厢房内时风在桌案前画着什么,落乔最喜欢有砖有瓦的地方,此刻正拿着他的乾坤囊准备着晚上就寝所需的东西,藤陆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
此刻的刺史府安静极了,连风都停了下来,好像万物都陷入了沉睡。
“喂,风神大人,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啊?”藤陆实在是无聊透了,以前她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好奇心,和活力,可是自从变成鬼,身体好了,她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做个大家闺秀了。
“嗯,好了。”
“什么好了啊?”藤陆好奇的凑到桌子前,落乔也赶了过来。
只见桌子上,时风刚才画了半天,竟然是在画一幅女子的图像。
“这是谁啊?”
藤陆拿起画仔细端详,画上的女子眉清目秀,朱红色的唇,雪白的皮肤,曼妙的身材,让藤陆感觉若是见到本人,一定比画像还要好看一万倍,但是却多了一股风尘的味道,让人不由得产生了怜惜之情。
“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算是吧,但也不算是。”时风认真的盯着画像,毕竟他也没见过本人是什么样,只是借助了一些自己认识的人的样子,东拼西凑而成。
“你听说过燕南名妓秋离心吗?”
藤陆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深宅大院,她的见识恐怕还不邸跟着时风的见识多。
落乔忽然开口道:“有一丝丝印象,好像是我还是一棵树的时候,有一次燕南商人路过,他们聊天,我好像记得一点,不过不太清楚了,就记得好像是燕南特别出名的美女,很多人为了见她一面都一掷千金,好像她还会扶乩占卜,有一个特制的神器,但是后来好像丢了,然后说那个秋离心就不知所踪了。”
“那是在你被人吃了前十年发生的事儿,所以你才会有印象。”
“师父,别把我说的像个果子一样好么!那她去哪了啊?”落乔一下子想起刘子屠的玉盘,问道:“师父,刘子屠的玉盘不会是秋离心的吧?”
“是也不是。那玉盘本是紫薇大帝打造的法器瑶烛司南,送给了即将到凡间渡劫的大司命,却被大司命不慎遗失,不知怎的就到了秋离心手里,因那法器乃是仙品,凡人不会使用,就只能用它做一些通神预言的事情,最后就成了扶乩盘,世人皆不知那秋离心其实有个女儿,她为了不让女儿继续沦落风尘,便让女儿带着这玉盘跑了,当时那女孩才几两岁多。”
“所以是她女儿带着这玉盘跑了,玉盘又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她女儿一定在这儿,对不对?”藤陆邀功的总结到。
“那我们找到她女儿不就好了!等一下……师父,不会那女鬼就是她女儿吧?难道是刘子屠杀了她,抢了玉盘,她来复仇夺命来了?”落乔越说越害怕,瑟瑟的躲在藤陆身后,以图能起到保护作用。
“她女儿是死了,那女鬼也却是她女儿,只是怎么死的,玉盘为何会在刘子屠身上,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什么啊?”
“把事情弄清楚,有执念的鬼才会走,不是每只鬼都像你一样。”时风拿着画路过两人在藤陆额头上轻轻打了一下。
藤陆捂着头,甩开揪着她裙摆的落乔,走到时风身边。“那怎么做啊?”
“把刘子屠的嘴撬开,方圆百里只有他能听见,那么他跟这只鬼一定有关系,他装不知道,那就只能我们自己撬。”
“师父,你不能直接用你的叶子知道吗?”落乔忍不住发问道。
“这次不行,这件事跟法器有关,前因后果都被那女鬼用法器收走了,我白日里已经试过了,一无所获。”
“那这幅画有用啊?”藤陆盯着画,越看越觉得漂亮。
“我是想用秋离心套话,这样那女鬼应该会出现。”
“可这就是一幅画啊?”
“所以我在想怎么可以把她变成活的。”时风盯着画,眉头紧紧锁成一团。
突然藤陆条件反射般用手指轻轻地将时风的眉头抚平,两人都是愣在原地。
时风清楚地记得,以前一有什么难处理的事物,自己皱眉,雪姬都会轻轻上来帮他把眉头抚平,并告诉他,自己不喜欢跟着一个有皱纹的风神大人,警告他不准再皱眉。
没想到只有一魄的藤陆竟然还记得这个习惯。
藤陆愣,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风神大人,你看我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你把我变成是画里的样子,我又真的是只鬼,这不刚刚好吗,是吧。”
藤陆这么主动,一是因为刚才尴尬,二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好玩。
架不住藤陆的一直要求,并落乔帮腔,最后时风只得答应,加上如果单纯用法术变出个秋离心也不是不可,只是少了份灵动,会不太像。
将藤陆装扮好,时风并告诉了藤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和做法,便趁着浓浓月色跟着藤陆去找刘子屠了。
几个月的相处,时风也教了藤陆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法,所以此刻也不是很担心。随藤陆一起过来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便坐在屋外的长廊上赏着月色,等着藤陆。
落乔一个人在厢房内,也是翘首以盼。
卧房内,刘刺史想让儿子考科举做状元,所以刘子屠此刻还在读书,忽见窗外风影闪过,一曼妙女子飘然而至,容色绝世,身着华服,手持红纱灯,从户外而入。
在时风的法力作用下刘子屠此刻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藤陆,尽管已经相处了有几个时辰。其实这种简单的法术,藤陆现在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就是喜欢依赖时风,喜欢让时风帮她做一切能帮她做的事。
藤陆走到刘子屠桌案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奴家燕南秋离心,今日特来见公子,还望公子莫怕。”
言毕,将红纱灯至于桌案上,素手牵起刘子屠,问:“公子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