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桑将落乔一把扒拉开,“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男子汉要顶天立地,看你邰桑姐姐的!”便朝人群走去。
邰桑随手捡了根树枝,用仙法催动,在地上画了个巨大的镇法图。
对着众人喊道:“健康的,有力气的人,把剩下的病患按我画的阵法排列好,动作快啊。”
众人听命,便立刻行动,挖坑埋萝卜般把众人码好。
邰桑屏气凝神,站在法阵的阵眼处,手中不断变换着手印,嘴里默默吟唱,
“以神之名,借天地之力,扶苍生于微,还苍穹之时。”
周身青光乍起,天地之间的风将她的衣袍鼓的胀胀的,青光顺着邰桑手印的指尖流转到阵法每一处,环绕住每一个人。
最开始是像平静的湖水缓慢移动,随着邰桑额间的汗珠落下,青光也越流越快,到最后如急湍的瀑布,快到发出‘咻咻’的声音。
当速度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阵中众人无一例外,齐齐的‘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幸好时风紧锁着眉头一直观察着邰桑的状况,在最后一刻出手将她拉出了法阵。
邰桑也不例外的一大口鲜血吐在地上,出了法阵,眼前才稍稍清明些。体力不支的倒在时风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
时风示意落乔过来扶住邰桑,“你差点入魔,还是我来,你休息下。”
“不,不行,你还要把雪姬带回来呢,不能再冒险了。”邰桑虚弱的撑着一口气说道,“还是我来,我没事儿,好歹也是一介天神。”
“你不行,你是肉体凡胎修成的神,对这阵法有排斥,这样下去不单这群百姓会死,你也会耗尽命时落入魔道。”时风急急的解释道,阵法中已经有几个人在吐了口血后,就一动不动了,不知是死是活。
“那你也不行啊,同位神仙,你去不一样冒险吗?”
时风安慰的拍了拍邰桑抓着他的不放的手,“你忘了,我不是实体神,我本就是西方佛祖殿里的一缕幽风,我的命时是不存在的,也就无所谓长短,多少。放心,我没事儿。”
邰桑怔愣着松开了手。
时风赤脚踏地,一跃到阵法中心的阵眼处。此时的整个大阵已经被鲜血浸成黑红色,透着血腥的气味,不细看还真分不出是法阵还是魔阵。
时风用一片柳叶在手腕处轻轻一划,正红色鲜血呈小珊瑚珠样,一颗一颗流出,眨眼的功夫就汇成一条细细的血流,远看会以为是带了条红线在腕子处,正如那条不多时之前还系在时风和藤陆手腕间的一样。
时风仰手,血液就在半空重新化为珊瑚珠形态落至众人眉心。
“以血为引,读天地四时,献我之命时,续彼之寿辰,洪荒容阔,四庐唯贤,感生之灵意,祭苍之禁忌。”
时风紧锁眉头,坚定的念出祭文。邰桑一听到,整个人都汗毛倒竖,拖着身躯奋力奔向法阵。
落乔不明所以只能紧紧的跟在身后,以防邰桑随时虚弱的倒下。
奈何时风进入法阵的时候就已经将邰桑圈禁隔离开来,邰桑不停的拍着面前无形的屏障,却是徒劳。
最后不得已,抽出雷影,一下下抽打这面前的空气,身体一边颤抖,一边想,“只要能有一个小缝,一个小缝就行,不能让时风做傻事啊!”
抽了两三下,虎口都镇出血丝,奈何之前精血损伤有点重,连一个针眼的缝隙也没打开。
看着时风的血不断从手腕处流出,邰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落乔搓着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邰,邰桑姐姐,你怎么了?师父……师父他……”其实落乔的心里也怕的要命,虽然看不懂这些阵法,仙术,但落乔总感觉见了血,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像夜樱姐姐的天雷,师父就闭关了好多个月。
“时风,时风他不要命了,这是把自己的命时渡给这群凡人的禁术,他不可以这样,你快帮我一起劝劝他,就算他是虚物化神,命时无数,可是精血是有限的啊,他都已经分了那么多给雪姬,那还有多余的啊!”
落乔也慌了神,开始不停的拍打着面前的屏障。
时风嘴唇已经没有血色,但阵法中的众人脸上都出现了红晕。见到这一幕,时风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只要最后收阵时顺利,剩下的精血应该还够他支撑到南越国苍耳山。想到藤陆的脸,时风的唇角浮现一抹笑意,过了天照的这一关,他应该很快就可以把藤陆带回到雪姬的原位上了。
心里开心,动作不由的加快,就在收阵的最后一刻,时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藤陆的切切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