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长安城
司马师已经在长安待了一个月多了,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秦政不找他,他最多就只能走到园子了。
其实像他这样的枭雄哪受得了这样的寂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小狐狸”司马师倒是装的挺舒心。
只是夜深人静时司马师还是挂念病重的父亲以及大魏的朝政,在他看来一但父亲在自己回去之前去世,光靠几个弟弟很难稳住局面。
但深谙欲擒故纵之道的司马师即使已经心急如焚,也没有给秦政上书求他放自己走,狐狸与猎人斗智绝对不能有任何破绽!
终于,狐狸等待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魏国的使团终于到了,带着何谈的诚意点名要见司马师。
所以司马师赶紧捯饬了一下,跟着小内官去了偏殿,只不过这里的景象却他在脑海中构思的几十次都不一样。
只见面积不小的偏殿里面塞满了人,有得穿着宽大的公侯礼服,有的穿着军将的铠甲,甚至还有一群草原胡人打扮。
这群人也遵守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穿着想近的人员组成了各自的小团体,在不停的交头接耳。
司马师一进来,所有人都纷纷抬头,但是大部分人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就觉得不是己方中人,也就不在理会,少部分人则继续偷偷打量他。
司马师自然也没有兴趣与这些人搭话,虽然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知道今天关系着他能不能回到魏国。
所以司马师只是径自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闭目养神等待着秦政的召见,或者说等待着与秦政过招。
而在他不远处也有个青年,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着,见司马师跟他一样,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但也没贸然上前搭话。
这时候大秦革委会内阁成员已经希数到齐,由丞相嬴逸打头恭恭敬敬的站到了最前面。
司马师人精一样知道这代表着秦政又要来了,赶紧偷偷上前几步,抢先众人站在了嬴逸他们身后。
一直在观察他的青年,见状也跟了上去,站在他旁边,并朝着司马师微微一笑。
司马师扫了青年一眼,发现他鼻梁高挺,眉毛深浓,肤色略黑,似乎是有些胡人血统。
不过司马师知道当务之急是见秦政,也不想多生事端,就收起狐疑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说一句。
这时候秦政终于要来了,只听见郑令高声喊到:“大秦大王天子陛下驾到,拜!”
郑令的话虽然腔调不阴不阳,但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在场众人不管听懂没听懂都齐刷刷的深躬朝拜。
而在所有人的致敬中秦政身穿冠冕,精神抖擞威严十足的穿过中间的地毯,登上了属于他的宝座。
刚刚坐稳的秦政象征性的回了个礼,便吩咐道:“免礼,赐座。”
这时候才有一群小寺人上前,在大殿两边摆上了蒲团,只有第一排是为嬴逸等人特制的软垫。
虽然垫子准备的不少,但是寺人们也懒得对这群人进行区分,只是按照服饰和位置,就近引导他们坐下。
如此一来司马师和那个青年就坐到了第二排,这位置自然是相当不错,甚至能够看清秦政衣服上的花纹。
这时候嬴逸突然起身朝秦政一拜道:“回禀陛下,六国、魏国、河东、云中、陇西、大夏的臣公使者都到了,请陛下问话。”
秦政点了点头,朝殿中一群人扫视了几眼,心中一惊,不由的暗自吐槽:“捅了俘虏窝了”
没错在场的几十号人就是大秦这些年来抓的俘虏。六国正是战国的遗老代表,魏国则是曹魏司马师,河东就是曾经的韩国,现在的河东都督府。
这几家来的只有一个代表,但是云中和陇西人可就多了,他们一个是河套土默特蒙古残部,另一个则是李闯的流寇团体。这两个“合伙生意”一下子就来了三十多人。
最后孤身一人的就是所谓大夏的王子,也就是坐在司马师身旁的“胡人”青年李令宁哥。
“诸位能来朕很高兴,不管以前我们两方有什么过节,只要这回谈拢了,以后都是友好邦国。”秦政微微一笑道。
他这话表面上是要发展“国际友好”,实质上谁听不出里面的威胁意味?毕竟前提是谈的拢嘛。
司马师倒是很豁达,反正在他眼里什么也不如自由重要,随即带头行礼恭维道:“陛下仁德!”
他这一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赶紧跟上,甚至把嬴逸一行人也带上,整个大殿全是溢美之词。
果然是人都爱听好话,秦政也不免有些飘摇,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清醒过来。心中暗暗警醒:好话可不能听多了,有毒!
恢复平静的秦政点头道:“嗯,既然如此咱们就来谈谈后续处理吧。
首先是云中土默特蒙古,此部被酋长俺答汗蒙蔽劫掠前朝关外及我大秦云中,罪孽深重!”
秦政一边说下面的巴图温都苏就一边翻译,导致土默特部的恐惧稍稍有些延迟。
没等巴图温都苏开口求情,秦政就继续道:“但念及部分成员及时弃暗投明,又帮助大秦打败俺答汗后军。
朕决定给予土默特封赏,特封原万户度日根为归化大汗,其余臣公封十二家小汗,以下自行封赏报备云中即可。
至于土地草场粮食财物,就由大将军王离主持分赏,廷尉所和御史台派人监督登记就行了。”
巴图温都苏听完也觉得非常合理,主要是拿到了救命的粮食,所以也来不及翻译了赶紧磕头谢恩道:“多谢天子赏赐!”
他身后的各家蒙古使者也不明所以的跟着磕头道谢,土默特部就算是降伏了。
而且巴图温都苏是个聪明人,没有喊大王也没有吆喝皇帝,一句“天子”叫的秦政相当舒心。
秦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接着才朝人数第二多的闯军开口到:“陇西流寇,多次侵扰我大秦边境堡垒,杀伤我军士兵劫掠百姓为奴,罪孽深重!”
代表闯军来的是早就投降的李岩,跟着的除了李过以外也都是闯军的二线人物,秦政这一吓唬,一个个早就跪倒了不敢说话。
当然秦政还是如刚才一般脸色稍稍缓和道:“不过据大将军王离汇报,很多祸事来自于你们闯军的叛徒罗汝才,而李自成本人占据陇西期间还张榜爱民。
所以朕也不打算太追究了,罗部充为庶子参与兴修直道二十年,闯部只要没杀过百姓的准许补充边军,或就地为民。
闯军将领配大将军考核留用,而李家父子暂时居住长安,等李闯病情好转再行定夺。”
听完李岩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其他人一跪,又朝李过使眼色。李过叹了口气才跟着跪倒在地,道:“多谢陛下开恩!”
其实这样的结局对闯军来说算不错了,毕竟他们也想不到己方还能有攻进北京城灭亡大明朝的一天,大部分人想的还是造反闹事等招安。
这下李家的兵权虽然没了,但多少有一世富贵,当个闲散富翁也算不错。要知道李自成得罪明朝太深,抓住其他人还能活,李家三人估计不是渔网剐就是车裂。
秦政看着一直很棘手的闯军也服了,心情不免大好,甚至他完全不担心李自成,因为夏无且也朔他只是时间问题了。
等李自成一死,秦政再把李过父子养起来,闯军群龙无首自然就很容易消化了。
毕竟大秦可不是明末各种克扣各种吃兵血,相信酒足饭饱还有余钱的闯军绝对会忠于大秦的。
说完了这两个大团体,秦政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司马师旁边,意味深长的沉默了慧儿。
其实“小狐狸”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明明他坐了个打头,秦政却从最后面的胡人开始说。
这要是放在魏国有人敢这么轻视卫将军司马师,那他就等着被自尽吧。可惜啊,这里是大秦,秦政的一亩三分地。
这时候秦政终于开口了,不过让司马师失望的是,秦政是在跟他身边的胡人说话。
”李令宁哥是吧,大夏国主李元昊的太子。听说你是自己逃到陇西的?”秦政不解的问到。
李令宁哥也不怯场,直接开口道:“回陛下,本皇子是受国中奸人所害,不得已轻装出逃。
本来想去宋国求援,经过陇西又惊又累,腹中饥饿倒在了荒野中。后被闯军捡到,带回了营地中。”
秦政一听这剧本好像跟武庚差不多啊,不过令宁哥可比武庚惨多了,直接被人给俘虏了。
而且秦政原本对这个名字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是令宁哥一提宋国,秦政才想起了历史上的那个故事。
西夏国主李元昊残暴不仁,尤其害怕亲贵反抗,经常无缘无故屠杀外戚宗族,令宁哥的外公家就是受害者。
原本作为继承人的令宁哥是打算忍气吞声的,但是没想到李元昊还是个老色批,居然看上了令宁哥的新媳妇。
成婚前李元昊强行抢走了自己的儿媳,随后把他变成了儿子的小妈,令宁哥勃然大怒。
加上丞相没藏讹庞的蛊惑,李宁令哥一怒之下就把李元昊给杀了。
然后没藏讹庞又趁机杀了他,
拥立自己的外甥李谅祚上台,开始了他的权臣之路
历史关于西夏的记载比较少,秦政也有些好奇道:“不知是谁陷害小王子呢?”
李宁令哥一听怒气上涌,咬着牙道:“正是那个奸贼没藏讹庞,此人是我后母兄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本书。
书上非说我会弑杀父亲,气的父亲要拷问我,结果我就逃出来了。”
秦政一听脸色微变,没藏讹庞这是得到了一本写宋代的史书,如此一来扳倒李宁令哥让自己外甥当太子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秦政更担心的是没藏讹庞会不会有其他书籍,比如最重要的宋元明武器技术书,如果他有了这些那西夏可就不好对付了。
想到这秦政也更加上心了,在他看来这事可比武庚那边有价值的多。于是他继续问道:“不知道小王子去宋是想要如何,我大秦又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呢?”
李宁令哥是莽撞但是不傻,秦政话里的意思就是等他开价,帮他夺回位子。
不过这种大事他其实也没想好,去宋也只是无奈之举,毕竟宋朝打西夏向来没有完胜过,那这个大秦到底行不行呢?
其实李宁令哥被抓时间久了,完全不知道如今已经翻天覆地了,甚至到现在还觉得没藏讹庞的书只是个计谋,如此一来让他轻易相信秦政也不太容易。
秦政见他没主意的样子,暗暗觉得他不是给成大事的人,兴致也没了,便说:“那小王子暂时先住下,等朕派些探子以后再与你商议。”
李宁令哥眉头一皱,也只好行礼退下了。
秦政这才继续开口到:“陇西闯军、云中土默特部都可以先退下了,落实找相关大臣,夏王子先去休息吧。
至于河东和六国遗臣可以先去御书房等候,朕与司马将军有点话要单独聊。”
“嗨!”众人纷纷答应到,然后在寺人的引导下井然有序的离开了,不一会儿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司马师一人。
秦政看了看司马师,觉得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也不知道是狐狸家传的伪装技术还是真的胸有成竹心里不慌?不过秦政心想不知道自己说完魏国的情况他还能不能保持住。
“司马将军多日不见过的还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吩咐郑令去改。”秦政笑道。
司马师赶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行礼道:“多谢陛下挂念,小将没有什么不适应。”
“哦,那就好。本来朕是打算让你多留几天了,但是司马丞相又来信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你回去帮忙。
而且听说还有一股几万人的胡人进入了宣大地区,正在与你们魏军交手,情况不太乐观啊”
司马师一听脸色大变,养气功夫差点没绷住,好好一个魏国怎么自己一走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