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花嘴雪豹围着林森附近上下游走。
时不时张开那满是尖牙的五瓣大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上去咬住林森的头颅。
而林森一边摁住受伤的小臂,一边用强电匕首对着那只花嘴雪豹放出电流。
然后慢慢向摩托车的位子靠去。
此时他因为一直在渗血,所以已经有些轻微头晕。
好不容易将摩托车启动后,他便爬了上去。
还没等坐稳,便猛地一下拧动了油门,摩托车向前冲了出去。
他东倒西撞地开出了树林,来到了下面的道路上。
由于手臂的剧痛,他停下车用嘴撕下了一块衣布,准备简单包扎一下还在出血的小臂。
这时,身后那些疯狂的叫喊声又接近过来。
林森来不及扎好,便急忙启动摩托车向山下的方向开去。
当他在拐了几个弯后,发现前方还有两辆车子极速向上面奔来。
原来,是刚才那五辆车分成了两队进行追踪。
林森看见前有狼后有虎,侧还有豹,心已经凉了一半。
他考虑了一两秒后,决定还是冲进下方的树林里。
因为,冲进树林里是九死一生,而被那些掠夺者联盟的人抓住,是十死没有生!
但悲剧的是,他这次冲进的树林,比刚才那只变异雪豹还要可怕。
等林森看清那是大裂谷的一个悬崖时,飞速奔逃的林森已经刹不住车了。
他连人带车一起掉进了悬崖里!
但掉入悬崖后,林森并没有放弃治疗。
在极速坠落的空中,他惊慌失措地往身后乱摸,最后终于还是拉开了旅行背包中,附带降落伞的那根绳子。
当降落伞向上空展开的时候,林森已经吓得牙齿打颤,他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每呼吸一口气都是最后的幸运。
此时正值深夜,在峡谷里寒风的呼啸中,林森的体温降得厉害。
他用早已经麻痹的手,艰难地扯着降落伞的牵引绳调整方向。
在林森的前方,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夜空中。
月亮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有许多忙碌的飞船,在地面与太空之间来往穿梭。
而空中那艘体积最庞大的,便是银河城,那里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在北联邦,像林森这样的小角色,那里根本是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就是连天城,他也从来不敢奢望。
随着峡谷的风,林森依靠不时的调整降落伞的方向,他已经进入喜玛山群脚下最大的城市上空。
这也是北联邦最大的城市之一,那是莎士比亚城。
林森紧咬着一直在打颤的牙齿,看见莎士比亚城上方的天城,此时依然灯火通明。
还有天城的主要支柱,名为通天塔的超级大楼中,也是一片繁华景象。
而就在下方的地城,却超过一大半是完全漆黑的,看上去是十分安静与祥和的景象。
但就据林森所知,目前莎士比亚城有超过一半的城区,都已经被异兽所占领。
而那些完全漆黑的区域,大概便是被异兽所占领的地方。
他想到这里后,便使劲拽了拽降落伞的绳索,赶紧调整方位。
他可不想降落到一个异兽的聚集地当中。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林森终于降落在一个有灯光的城区附近。
但他被降落伞挂在了树上。
林森无奈的甩动着身体,但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似乎与他杠上了,死活不让他下来。
最后没有办法,挂在树上半个多小时的林森,看着脚下接近四米多高的地面,决定了要隔断绳索。
结果可想而知,他骂了一声大地的母亲。
林森捂住包扎好的小臂,一瘸一拐的向城区里面走去。
由于天还没有亮,除了安全区里的一些零星灯光之外,这深冬凌晨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林森正在寻找一户开门的人家,但由于失血过多,加上体温很低,他的大脑已经开始无法正常思考,几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这时,他体内的人体芯片发出了危险警告:
“注意!请及时进行医疗措施,生命迹象危……”
“注意!请及时进行医疗措施,生命迹象危急……”
“是否联系最近医院……”
林森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回应,他便直接整个人都扑倒在了街上。
微风吹着雪花,将他倒在厚雪中的身躯逐渐覆盖。
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只是迷糊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若隐若现的面孔。
那是一位笑得非常动人的美丽女性,还有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
天刚蒙蒙亮时,一位银发的美丽少女,打开了自家的院门,将手上的垃圾,倒在了早已装满,而塞不下的垃圾桶附近。
回来的路上,她紧了紧被风吹开的围巾。当她看到路中间躺着一个人时,吓得嘴里连连说了几句我的上帝。
然后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带着一位年迈的老者出来了,那大概是她的爷爷。
那老爷子用机械手臂中的木拐杖,捅了捅地上的林森,发现没有反应后,便蹲下将林森翻了一个身。
老爷子看到他还活着,便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觉得虽然扑街很久了,但大概还有得救。
然后和那位美丽少女,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林森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随后老爷子联系了以前在医院工作的同事。
**
当林森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看见自己不是躺在医院,而是在一户人家里,有些诧异。
巡视一圈后,没有发现人影,只看见他身上躺着一只两条尾巴的黑猫。
大概是觉得林森抢了它的地盘,那黑猫便直接趴在了林森肚子上。
而那个旅行背包还放在他的旁边;在窗台下有一架古老的三角钢琴;在正面的墙壁上,还挂有一副黑色木制的画框。
那画框里是一副抽象画,画中没有明暗关系,而且构图非常简单:
底部和右侧是几根粗细不一、相互交错的直线,像是一幢钢铁艺术建筑,或是一扇快要散架的围栏。
而左上方是一个不规则的黑斑,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眼睛,又像是无意中滴到的一块污渍。
但这黑斑却在整幅画中非常显眼,几乎让人忽略了画中的那一大片空白。
“你醒了?”
一位慈祥老爷子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注视着抽象画的林森。
“谢谢你救了我!”林森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回答着,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我这里有一部分现金,虽然不多……”
那老爷爷带着微笑走过来,推回林森手里攥着的几枚联邦金币,带着慈祥道:
“没事儿,不用担心,孩子,看你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你是怎么受这伤的呢?”
林森回忆起昨晚的情形,道:“是被异兽攻击的。”
这时,那个美丽的银发少女,穿着一件红色丝绸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爷子听见林森是被异兽所伤,满是皱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他用一种不大却充满沧桑的声音,询问道:“你的家人在哪里?”
林森听后沉思了一下,咬了咬牙道:“我……我家人没有……”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那个银发少女,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质问道。
“我在孤儿院长大。”
林森说完后,倔强地将头转向了一边。
他清秀而又初显刚毅的脸庞,有一丝动容,眼眸中突然也有些湿润起来,但他又快速眨了回去。
确实,林森之前是在孤儿院里呆了两年左右。
自从他从孤儿院逃出来后,这四年里,他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世界,艰难的生存,一直过得如履薄冰。
可虽然没有大的作为,但他混得也还算过得去,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喜玛山上的天玛城中,一个原生食物店里工作。
前几天听朋友说,鹈鹕团的人抢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C级核心,林森原本就对掠夺者联盟的人十分反感。
而以林森的性子,便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