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云纷飞愣住了,一脸呆滞。
云家其他人先是一愣,随即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向云纷飞,特别是一些女子。
你云纷飞不是一向最孝顺吗?现在需要你表孝心的时候到了,怎么不做声了,刚才不还大义凛然的吗?
“二姐姐最孝顺,想必很愿意为爷爷治病吧!”
“纷飞丫头一向孝顺,一定能感动上天,救回老爷子的。”
“现在救爷爷的希望可都在二妹妹身上了。”
……
云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想将云纷飞推出去。小厮和丫鬟们暗地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
云纷飞和英国公反倒沉默了。
英国公一向宠爱云纷飞,固然有喜爱云纷飞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希望云纷飞能为家族或者说他的仕途助力。
云纷飞也不愿白白送命,一副悲伤,遗憾不能献身的样子,假惺惺说道:“能救爷爷,纷飞自是愿意的。可我已经应了靖安王的亲事,虽还未正式订亲,但王妃和王爷已经认定我了。我云家怎可失信于人?”
柳铭夕一脸惊讶地看着云纷飞,眼神黯淡。
“已订亲”三个字、云纷飞往日的嫣然笑语和一声声柳大哥不停在他脑子里浮现。
最终,不过苦涩一笑,自我安慰,还好,陷得不深。
云家女子,个个神色不善,鄙夷地看着云纷飞。
不要脸,竟敢私定终身。
“你说的可是真的?”英国公高兴不已。
靖安王是四皇子,属大皇子一派。此次大战中,功勋卓越,一举封王。
大皇子凭借皇后及其母族,在朝中呼声最高。太子虽占着太子之位,但毕竟先皇后已去,又没有强力外戚支撑,在部分朝臣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云纷飞害羞地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当时没直接拒绝靖安王那个武夫,一直拖着,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让她给那老不死的续命,她才不干。那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凭什么要给他抵命?
不过靖安王很听她的话,倒也不算太委屈。待会她得赶紧给靖安王回个消息,将这事儿订下来。
“既已有承诺,云家自不能违背。”英国公淡淡地说道。
云家其他人皆皱了皱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更是愤恨地看向云纷飞。云纷飞逃掉了,自然就得是她们几个女子中的一人抵命,总不可能让男丁抵命。
“殿下,这换命之人应该不分男女吧?”英国公小心问道。
“当然,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抵命者必须心甘情愿,若有一丝不情愿,老国公会身死当场。”
兮姜不在乎谁上,在场的真没几个好人。除了那个柳铭夕周身气息干净,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浊息,有些甚至已经浓得液化。
不知道作了多少缺德事,杀多少人才能这般。
“怎么选?”英国公看向屋内几个中年男人说道。
“抽签吧!”一个长相和英国公有六分相似,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叹息道。
抽签很简单,几个空白纸团,有一个是点了墨的,谁选中,谁就上。
两三个一直在场的女孩儿都不愿选纸团,刚被叫来的几个不知所以,云里雾里选了纸团。一直不肯选的,见能选的纸团越来越少,不得已只能选一个。
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女孩儿直接哭了。
“为什么是我?爷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三房,为什么我会中选?”女孩哭泣的声音很大,连床上躺着的老英国公都听见了。
女孩儿的母亲伤心不已,父亲也只能低声叹气。
其他人脸上隐隐带上了笑容,他们不用抵命,老英国公也不会死,云家又能继续风光了,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吗?
在众人暗自欢呼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英国公传来了响动。
英国公赶紧来到床边,握着老国公的手,高兴的说道:“父亲,我们有办法救你了。”
“不……要……莹莹。”老国公有气无力,干枯的手紧紧握着英国公云重,“要……纷……飞”
老国公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听到众人的谈话。
他不傻,知道三房一直对他有怨气,那丫头能心甘情愿给他续命才怪了。他可不想死,尤其现在还有很大的概率活下去的情况下,自然还是平时和他很亲近的云纷飞更靠谱。
老国公的话十分虚弱,但近旁几人还是能隐约听见的。
三房的人惊喜不已,原来不受宠还有这好处。
英国公和云纷飞如丧考妣。后来的国公夫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帮女儿,会被说不孝,帮老国公,又会被说冷血,狠心。
“父亲,你说什么?”英国公假装没听见,他不想放弃靖安王这门亲事。
老国公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抓着英国公的手,力气竟出奇的大,“要纷飞。”
三个字喊得特别大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将一旁看戏的兮姜都惊呆了。
长见识了。
还能这样?这老国公求生的本能也太强烈了吧!
厉害厉害!
这下英国公没法儿狡辩了,只能答应。云芬飞抓着帕子的手,微微泛白,心里都哭了。
这老东西怎么就这么坚持一定要她,难道不怕我也不愿意吗?
要怪就只能怪,云纷飞平日里将国公哄得天花乱坠的。
现在骑虎难下,不答应也得答应。
英国公也十分不情愿,转身看向兮姜,问道:“殿下,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以命抵命实在是太残忍了。”
兮姜心里给了英国公一个大大的赞。果然不愧是能当上国公的人,这脸皮已经堪比城墙了。你是不是忘了刚才说过啥了?
兮姜看着英国公,“办法自然是有的,但后果你们能承担吗?”
“还请殿明示。”
“用时间换时间,但这个比例不是一比一,而是一比二。”兮姜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么做的好处就是不用死人,还能救命,只是损失一些稻草人。”
云纷飞哭丧着脸,看向英国公希望他能拒绝,但得到的却是,“殿下,只是减寿数,不影响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