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粮草的协助,刘玄初的胆量一下子大了不少,再加上主公的各种信任,让他解放了双手,思如泉涌。
“这一计,叫做反客为主,就如同咱们当下的处境!”
刘玄初将白皙额头处的凌乱刘海束与脑后,手指在胸前低垂的发丝环绕着,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眼下丹阳太守张驯已经垂垂老矣,命不多时,权势早已被世家大族架空,其中秣陵的各方门阀势力皆以顾氏一族马首是瞻,沃德村发展了这么久,隶属于秣陵的管辖范围之内,早晚都会引起世家大族的注意,这收取税收之事定是由顾氏子弟代为执行,一旦顾氏一族前来收取税收狮子大张口,主公便以汉臣名义自居,公开宣布是参加过伐董联盟的忠义之士,顾氏一族历来爱惜名声,在大义面前必然投鼠忌器,师出无名者不敢妄动刀兵,即便是秣陵的顾氏一族强行攻打沃德,也绝非是主公敌手。”
一阵分析之后,刘玄初看向简自在,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他们的要的不过只是钱罢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猥琐发育,顾家攻不上来并不代表着胜利,同样的情况下咱们也下不去了,如果与顾家正面对抗,一旦陷入僵局,损失的咱们自己的利益。”
简自在沉思许久之后,说出了内心中的想法,现在的汉末已经到达了崩坏的边缘,讨伐董卓的消息失败,洛阳焚烧一空的消息传了出来,那么这些庞大的世家大族们都会拥兵自重,迅速的膨胀起来,其综合实力甚至可以超过当地的军阀。
“主公明鉴,确实如此,但如果想两头讨好谁也不得罪,怕是不太现实,因为沃德有个十分致命的缺陷!”
刘玄初的面容肃穆,似乎有什么事情十分担忧。
“长江是天堑,大小湖泊与干支流众多,如果我们没有一支水军傍身,势必会受到挟制,所以必须想办法训练出来一支精锐,虽然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大碍,但拖得时间久了,主公就失去了先机,要知道,庐江,不仅有陆家,而且还有周瑜啊!“
刘玄初的这段一语双关的分析直接打开了简自在的心门。
要说这东吴水军都督,在任这么多人中,作战能力最强的是哪两位?
不就是周瑜和陆逊吗!
这两个人不仅是江东最出名的才俊,同时也代表着孙氏一族的气运。
少一个人都不行,少一个东吴的政权都得完蛋。
简自在俯下了身子,背上有些许冷汗,撬墙角是个大工程,如果有损伤敌人,利益自己的机会,他觉得还是不能放过的。
此消彼长之下,争取到的是无限的生机。
“玄初,你的意思是什么,先用汉室宗亲的身份把北面的陆康稳住,然后一起对抗秣陵的顾氏一族吗?”
刘玄初站直了身子,披肩的长发在他白皙的手指中缠绕着,已经有些分叉。
“刚才我所说的只不过是如果出现了最坏的打算应该如何应对罢了,就是不知道主公你对孙坚是一个怎么样的看法。”
刘玄初回过头来,恰逢简自在这时抬眼,四目相对的瞬间,眼中的情绪只有两人能懂。
“这正是我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原因,他已经拿到了玉玺。”
刘玄初眉头一皱,高冷而优雅,十分自然的避开了简自在灼热的目光。
“主公既然已经与孙坚产生了摩擦,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调整一下计划,先对顾家虚之委蛇,团结在一起,把孙坚得到玉玺的消息散播出去,荆州与江东的世家利益遭到了孙坚的侵害,必然反击,等打掉了孙坚这个军阀以后,立马反水,调过头来针对顾家,秣陵必须掌握在咱们自己的手里。”
跟刘备相处的时间太长,简自在潜移默化的学习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识。
“玄初,你尽管放手大胆的去做,试问人生能有几回搏,让我们大力的去把握它!”
孔雀自挂东南枝,大力依旧出奇迹。
。。。
茫茫夜空,璀璨星海,命辰世界的夜色,是如此的凄美安详。
顾旭的心情很糟糕。
满脸的苦笑,步履蹒跚。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有么的愚蠢,所有的努力,在顾家的体制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再好的机会,也不可能会轮到顾旭的手里。
“我是一个窝囊废,一个因为别人践踏了自己的尊严而不敢反抗的窝囊废!”
摸着属于他私人府邸门前伫立的石狮子,他的眼中充满了苦涩。
顾旭在外面是身份显赫的大商人,但在顾家面前,却是条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忠犬。
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让他生不如死。
别看他现在衣着光鲜,但谁又能知道,顾旭每天经历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精神,事业,包括肉体。
这是三重不同领域上的折磨,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已经到了亥时,房间内却灯火通明。
很显然,有人在等着他。
顾旭低垂着脑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面容强撑着平静。
朝着妻子丢过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他不爱她,顾旭需要的,只是一个能给他提供干净身子的女人。
“可是,我担心你。”
顾黎的秀眉紧蹙,神情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
卧室很大,百十来平米的房间很宽阔,可是,房间内却很沉默,似乎,顾旭又找不到说什么,他们没有话题。
顾家小姐二嫁,顾旭入赘,他们在一起已经生活了很多年,却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可想而知,所有的舆论都化作了一把看不到的利刃,剐着顾旭的心尖。
生活把感情摩擦的没有了棱角。
“我很好,以后别等我到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
顾旭很少把外面的一些负面情绪带到家里来,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的看着,谁孤枕难眠。
顾旭,接受着顾黎帮他宽衣解带,却没有丝毫的意外或者是推辞。
生活,本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