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丫鬟撩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边溜达的绿珠从他们马车停下来时便下意识护在自家马车边,待看到熟悉的丫鬟,愣了下,“桃?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家主子也是今日去学院,你这是?”
绿珠笑道:“我家姐在车上休息,所以我们在这停一下。”
“柳月生病了?”梅雪兰撩开帘子问道。
见是梅家姐,绿珠福了福身,苦着脸儿,想了想,编了个话,“偶感风寒,不能颠簸,所以停在一旁休息。”
“怎么回事?”
“回梅姐话,昨个我家姐着了凉,今早上身子就不爽利,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我这正好住了生姜茶,快拿去给你家主子喝点,闷闷汗兴许一会就好。”
“这”绿珠一脸为难。
她家姐的病可不是生姜茶能治好的,何况现在姐都睡下了,喊起来又要吐的可怎么办?
“怎么?”看出绿珠有隐瞒,梅雪兰回问了一嘴。
绿珠实在不知该怎么回话,这时由他们车里传出一声,“多谢梅姐,我这病不是生姜茶能治好的。”
绿珠紧忙回头,见柳月苍白着脸,探出半个头强撑着靠在车窗边。
“怎么这么严重?脸色如此之差。”梅雪兰看到她的脸色,担忧道。
“我这是自个作的,躺一兴许就好了,不算事儿。”柳月强扯出一抹笑,确实是她自己个儿作的,酒量差还逞能喝这么多,能好受就奇了怪了。
“你是不是昨个醉了酒?”梅子墨的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他在里面听到柳月的声音,从缝里探头看了一眼,柳月的脸色还有干皮的嘴唇,梅子墨哪儿还有不知道的,他因着玉媱的关系前段时间整日大酒,每每第二醒来便是这副模样。
“怎么喝这么多?也不知道注意身体。”梅雪兰斜睨了一眼梅子墨,暗暗手下掐了他一把。
梅子墨瘪了瘪嘴,不满意的瞪了她一眼,他不过是多句嘴,至于吗?还动手掐他。
柳月揉了揉额角,她喝得也不多,不过是酒量差些,醉的比别人快,这才了几句话,她又有了想吐的感觉。
绿珠眼尖瞧出来她不舒服,赶忙上车伺候。
人有三急也顾不得边上是不是有陌生人,柳月抱着递来的痰盂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梅子墨听着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活该!自作孽不可活知不知道?”
他还记着柳月的仇呢,谁让她搅黄了自己和玉媱的姻缘,若不是当日他脑子一热选择让柳月帮忙,指不定靠着自己的努力,玉媱早就同意跟他在一起了,也不会导致现在他只能睹物思人。
梅雪兰手下掐饶力度加重了些,白了一眼梅子墨,“不会话就把嘴闭上,你是还想被关在家里?”
近段时间自家这个弟弟是越来越混了,前段时间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酗酒,父亲瞧不下去狠狠了两句,竟敢跟父亲顶嘴,闹着要跟家里断绝关系,被父亲打了一顿关在屋里,要不是梅子墨求自己想去学院,她去求父亲,他还在家中困着呢,这会功夫还敢出言不逊。
梅子墨跟柳月之间这点事,除了他们之外没别人知道,所以梅雪兰也不知道梅子墨为什么对柳月这么大气。
刚要发火反驳,念及若是没有梅雪兰的关系他还真不一定能出门,所以暗暗隐下心里的不爽,反正他们俩在学院还是能碰到,等那时候再出气也不迟,悻悻闭了嘴。
奈何柳月也不是爱吃亏的人,梅子墨那句话她又不聋,当然是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缓过气来,接过水漱口后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梅公子比起我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我醉了也就在马车里丢丢人,梅公子是丢了整条巷子的人,跟你比起来柳月这点事儿科一般。”
“你”
她的就是前段时间自己醉倒在酒肆恰巧被她碰见,然后让蓝剑送回去那次,酒醒后梅雪兰跟他是柳月派人送他回去的,他当时心里还念她两分好,现在被柳月当面点出来,梅子墨可是一点好都不想念了,他就知道柳月不可能纯好心帮自己,原来是等着反讽呢。
“都少两句,月儿,前面就是驿站,要不我过去陪你,咱们驿站歇会吧,别在这儿停着了,荒郊野外的,现在暗得快,到了晚上不安全。”梅雪兰拉了梅子墨一把,从中打了个圆场。
“我也打算去驿站休息,你就别过来了,我这吐得车里都是味儿,实在不方便。”柳月抬手擦去额上的虚汗,婉转拒绝梅雪兰的好意。
“成,我不过去,结伴一起走吧。正巧我也去学院,路上也有个照应。”见柳月拒绝她过去,梅雪兰也不强求。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管道上,临近黑前终于赶到驿站。
距离学院还有不远的距离,不过路况不是很好,柳月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支撑她接着走下去,梅雪兰又对之前的事有愧,所以安排丫鬟跟绿珠扶着柳月上楼休息,他们也一同住了下来。
柳月这一躺下便睡了过去,折腾一路身体早就乏了,睡到后半夜才起来。
醒来时,周围黢黑一片,柳月眨了眨眼,头还是很晕,但比较白日的惨烈现在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吐了一,除了喝水什么也没吃,能不饿吗?柳月翻身坐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待头晕好些了才准备起身。
可能是为了散柳月的酒气,房间的窗户大敞着,此时晚风浮动,将窗外的枯叶吹了进来,原本没什么,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柳月眉头一皱,暗叫不好,起身就要往门口冲,手还未碰到门栓,整个人便如石柱一般定在原地,除了眼珠可随意转动,身体哪处都不能动了。
她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衣衫抖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应该是有什么人从窗外翻了进来。
来人轻手轻脚进了屋后便关上了窗,没了月光,屋内瞬间暗了几度。
若是此时柳月能话,她一定张口问问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上个月被劫,这个月怕是又碰上了,怎么?她后脑上贴着请劫我几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