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厘手执着那被一片金帛裹着的卷轴,眸底光泽变幻莫测。
在她的静默凝视下,那片金帛忽的化作了虚无,独留一古旧画轴于手中。
凉凉月光一点点打在被缓缓展开的古老画卷上,克制来克制去,展卷的手指终究还是悄悄打了颤……
因是侧对着,再度被定住身形的猩猩鬼瞧不见后厘脸上的神情变化,他挖空心思的献殷勤讨好,“想我走遍盘古大陆,莫说是这人族女子,就是那神女仙女也是见过不少的,可那最最顶尖的货色,也抵不上此画中的惊奇兽十分之一姿色。只可惜,这兽的容颜与装扮,皆让我难辨雌雄,几百年来,让我好不为之苦恼。”
有夜风掠过,后厘赶忙侧侧身,将那画护于怀中。
下意识的珍视举动,以及她唇角浅勾起的一抹温柔又稍显苦涩的笑全落入了猩猩鬼眼中。
猩猩鬼的心思瞬间又飞扬了,“传说,这惊奇一族,无论男女,皆是绝色。它们幼时雌雄同体,待到成年才会自行确定性别。瞧这画中兽,貌如人族的及笄年纪,极有可能还雌雄未定呢。”
后厘兀自仍在瞧画,也不知听没听到这番聒噪言语。
说着说着,猩猩鬼的本性又暴露无遗了,陶醉神往的涎笑,“倘若这兽是头母的,倘若还存活于这世间,能让我一亲芳泽,我即便立时被打下九幽受尽永世的业火烤炙,也甘之如饴……”
“那,你当真是该死至极了。”原本展于后厘手上的古画不见了,她在语气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后便动了下意念,下方原本被定住的族民自由了。
“你、你可不能言而无信!”猩猩鬼惊恐大吼,“咱可是说好了的,给你那画,放我一命!”
后厘无视下方族民们的叫嚷,歪歪头,冲猩猩鬼笑,“你未经主人家同意,霸占人家物件多年,今日还敢腆脸让人家放你一命?”
“你……你……你是……”倘若不是动不了,猩猩鬼不知道自己在极度的惊震与恐惧下会不会与那没用的族长一样瘫软在地,“怪……怪不得……你有如此大能……看来……看来……我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是。”
“那……你杀我可以,但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后厘迟疑的点点头,“你问吧。”
“那画中兽……可是你?”
“不是。”
“它……是雌是雄?”
“未分雌雄。”那时节,是未分雌雄,这时节,倘若还……
“那……敢问,你是雌是雄?”
月上中天,后厘坦然一笑,“我是头奇兽。”
什么??禽兽??
地上,族民们纷纷揉耳朵。
那少年果然不是人,而是头……禽兽所变?!
惊奇不仅未被亡族灭种,还有母兽存活!且还被自己遇到了!!猩猩鬼激动之下连死亡的恐惧都没了,他满目渴求的问:“可否能现身一见?能亲眼见上一见你的真容,我可含笑魂飞魄散了。”
人家母兽冲他挑眉冷笑,“你说呢。”
猩猩鬼顿时沮丧无比,可仍旧不死心的问:“那你与那画中兽相比,谁更美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