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大祭司意想不到的是虞王的毅力。
他本以为,虞王再等一世便会放弃了,谁曾想,这一等把他老人家熬死了,换了新的大祭司,仍等个没完。
虞王在死后转世成为了一个富商家的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家中奴仆成群。
说实话,一等七十年,他早便心灰意冷了。
可就在他过了七十岁后,巫族那边居然有了消息。
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书生,让他实在难将其与那个贱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就仅是在茶馆里的几句对话后,他便十分确定,巫族没找错人。
那样独特的傲气与冷漠,不是那贱人还能是谁。。。
这一次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他眼望着那书生每日不管在家不在家,都会将一个陶罐带在身边。
巫族告诉过他,那陶罐里的昆虫便是他上辈子的儿子……
故而,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深情守候与陪伴,无时无刻不在刺痛当时他那颗已然不再年轻的心脏。
可是,他却一如当年般犯了贱。
面对着那书生,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漏。
他想,哪怕自己再年轻上三十岁,也不至于怂成那般。
再后来……
再后来,他仍旧选择了留存着记忆转世。
他那一世虞王,倒真是积攒下了不少功德。
这次再转世,身份仍旧贵重。
没想到,这次“贱人”出现的会那般早,虽然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她。
这一世的他,带着十二万分的耐性与小心。
他小心的试探,他小心的靠近,他小心的……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方设法让那“贱人”注意到他。
他要让人家注意到他的好,注意到她的优秀。
他要让人家移情别恋的爱上他,好弥补他忍耐三世的屈辱。。。
可是,可是,等面对面站着,他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夜风里,那个女人眉目冷漠,唇角一如当年般似笑非笑。
“陛下又何苦如此,那些个旧事,该抛便抛,该忘便忘。”
后厘那一魄在拖延时间。
倘若不是实力不足,她才懒得费半分唇舌。
身为宁王的虞王恶瞪着她,脸上的笑竟愈发狰狞起来。
来前他还设想着最好是花前月下一番,可是,面前这女人却总有一句话就将他逼疯的魔力。
“孤在你心里,可见连个草芥都不如。”
后厘不为所动,“当年不得已借居陛下后宫几载,于暗中的确做了好些不好的事情,在这里我便向陛下告罪了。”
这一番言语,自然让虞王不自控想起了姚瑶被抽取魂魄给他侍寝的事情。
“你究竟是人是鬼是妖?而他究竟又是谁?”
后厘蹙蹙眉,不答反问,“陛下真不知我的身份?”
“不知。”
“那陛下可知巫族为何要这般助陛下寻我?”
“……自然是为财。”
后厘瞅着那个男人,笑的冷凉又无奈,“想来,这巫族倒也不是全无道义之辈。”
“孤不懂你的意思?”
“巫族本可以只糊弄你做虞王时那一辈子就够了,不曾想,竟然能带着你走到今日。”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便知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