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知他现如今境况?可知冥界打算怎样处置他?”
后厘缓缓摇头,据实以告,“冥界不知为何在近日上下森严了许多,我只能探察到他在接受审讯,如今还没有性命之危,对于下一步的打算,实在不知。”
“他身份敏感,倒真不能去明着要人……”池未蹙眉凝思片刻后,忽而抬头看向一直未曾吭声的小祖,“你怎么看?”
祖宗一侧唇角上勾,虽是冷笑,却百媚丛生,“我能怎么看,反正哪怕是动用倾族之力,也得把那小子从那鬼地界拎出来。”
“小祖……”后厘内心复杂至极。
红袖一拂,虽不是个族长,清欢却比池未那个真正的族长更具族长的架势,“自今日起,你便好好留在家中休息。”
“这不行……”
“有甚不行的!你去镜子前好好照照你如今的模样,眼窝深陷不说还黢黑,一张脸枯槁的没有一点颜色!”
后厘被吼的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清欢已然知道了忍夏的事,咬牙切齿的冷笑,“我族是落魄、是苟延残喘不假,但也不是任谁都可欺的!巫族不灭不行,他碧游宫也莫想就此了事!”
“您、您要干嘛啊……”
清欢眸色深沉的看向不说话的池未,“这是我和你哥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后厘眼巴巴又瞅向亲哥。
池未出言宽慰,“你听小祖的,好好休息才是正事。”
“对哦,不然,等那死小子回来了,你却累垮了,他不得哭死~~”
瞅着清欢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后厘当场便急了,恨不得拎起酒坛子砸过去,“你何曾见他哭过?不许瞎造谣!”
“啧啧,就那个天天委屈巴巴的模样,你敢说他背地后里不会偷偷抹眼泪?”
后厘气到抓狂,伸手就去扯清欢的袖子,“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呦呦,那个死小子究竟是哪里好啊,让你六亲不认到连祖宗都敢打~~~”
“哥!你就不能管管他!”
池未无奈摆手,“管不了管不了。”
忽的,后厘的脸色一沉,表情甚是凝重的瞧向了清欢,“小祖,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清欢不以为然的伸手去捞自己的酒坛子,“别来这套,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
后厘膝行着往前凑了凑,伸出手去按住了祖宗的手指,有些于心不忍的迟疑道:“有一年,徵曲曾去找过少喾,询问你的所在……”
原本抓着酒坛边缘的玉石般的手指一僵,清欢死盯着面前矮几的某处冰冷了容颜。
他不肯说话,隔了好久好久都不肯开口说话。
后厘叹口气,又道:“怪我没跟少喾说清楚,让她那时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扯扯唇角,雌雄未分的惊奇眼底有泪光闪耀。
“后来……”后厘愈发不忍心了,可是,再不忍心,她也得说下去,“在娲神殉世前,我偷偷混进了冥界……”
清欢赫然扭头,死死凝住了后厘那张惨白脸蛋。
后厘松了手,往后挪挪身子,郑重其事把头叩在了地上,“小祖你打我骂我罚我吧,是我把她放了,然后她才……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