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前世梦启(1 / 1)江沅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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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诀启,天地逆命,万事翻覆,天道昭昭,世事迢迢,不问前路,不问归期。

姜姓,源于神农直系,血统高贵且力量神秘,生而有灵。神子,更是世上之密,是天的倾听者,是天道的化身,是天地规则的执行者,被认为是天的化身。传言:雾人萧现,神农琴出。戟天斩道,箴言泽世。

他们历代居于极北之地的万顷雾林。雾林边界处海天相接,海上浮着一座巨大的岛屿,是离境洞天,姜氏的五位族老常年在此,守护五方。岛中心的不世境几近与天相接,只有神子居住。说是居所,但其实与牢笼无异。神子虽然拥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但被天道规定一生非天地启示不可踏出不世境。这漫长的寿命,将这刑期延续到这世上所有一切记忆里的东西全都翻覆。

神子在姜氏族中更迭,姜氏也以护佑神子为任。可这一代的神子叛道,被天惩。神氏全族作为姜氏的守护者也在这场天惩中几乎全灭。姜氏的五长老更是灵识魂魄俱散。神子的更迭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打破。

自此,百余年间,未出神子,天下乱而三分。雪明和炎岚各自为界,却拥立君主,几乎是二分天下。墨国虽为国却无君主,被二界夹围其中,最是弱小。三方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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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漫天,尸山火海,云迷雾锁。绵延数千里的战场全都是倒下的“人”,只有一个被血染黑的红色衣袍男子,深紫色长发披散凌乱,摇摇欲坠勉强站立。突然间风砂飞扬,男子腾身而起,“湮婳,你是我的一切。”言语中是无尽的缠绵温柔,眼前一片红雪,耳边再传来那个飘渺的声音,“最后一个请求—忘了我。”

画面截然而止……

日上三竿,悠悠转醒。不世境千窟山顶的祠窟冬暖夏凉,湮婳的灵基已经达到天道神境,按理已经不会有很大的心绪起伏,却还是因为做梦而出了冷汗。

轻拭额头“居然在漫天血海中醒来,还真不是个好兆头呢。”自嘲笑笑。一个冗长的梦,“该是以前经历过的罢。”

都说人老喜忆,而湮婳除了梦中,醒着时是不会刻意去想以前的。环顾,在床前的汉白玉阶上拾起赤红色金丝揽边的绸衫,上面绛红色彼岸花的图案是湮婳素日里最喜爱的。披上后,踱步而出。

走到祠窟的外面,眼及之处,皆是云海。如果说不世境近天,那千窟山更是直插云霄。站在山顶的祠窟前,隆冬的阳光分外刺眼。“这一觉竟睡了月余,老不死定是又要言语。”湮婳轻声无奈说道。

回首,千米高的玄铁门内,正中巨大的人形牌位分为五层,皆为洞门口万年青龙木的枝丫所制,错落而立。牌位皆为历代神子自立,其上皆刻神子姜氏某某,老不死的排位在最下层的最左边,书“雾霁,卒于雪明”,左右还各有一个空牌位。

说来也奇怪,姜家神子万年间数十位如一人,从未出错。可一旦开始偏离既定的轨道,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老不死的牌位是个例外,因为她夹在了两个“意外”中间。历代神子皆为白衣,以示圣洁,不染,而湮婳却着红衫。

转身下山,脚腕间的赤金铃铛随着步伐摆动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赤足所经之处,扶桑花的图案留下一道痕迹。一路到达山脚,再经过一片荆棘丛,便是湮婳修来专门小憩的地方。

九人合抱的松木之下挖出之前外朝贡来的茶叶。泥封的瓦坛一被揭开,茶香瞬间溢满整个鸢尾小筑。

烹茶,浅尝,“果然不错,封存愈久愈香浓。”

“话说,这日子该是差不多了。”将茶盏握在手中,盏中茶水的滚烫由指尖传入,凉风习习,一院子的蓝色鸢尾在这深冬开的依然艳丽。

闭眼窝在玄木藤椅之中。倏然,耳边传来万里之外的雾林边界的声音。

“周国国监求见神子!!!!!”来人言语急切,但内息不稳,应该受过伤,还不曾调息。

上古时期的守界人,形似牛头马面,上前问,“汝何事?”

“时局纷乱,我国百姓苦不堪言,望姜氏神子应天道,安万世。”

“汝且站定。”守界人即刻传信至离境洞天。

指尖翻转,紫焰跃指而出,千窟山洞府闭门。

前来请示的大长老见此情景,“神子,本族……”

“回罢,天数已定。”湮婳声音轻灵,传至很远。

大长老并不意外,只是长叹一声。沉重的拐杖敲击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木碗掉落的声音,也似是钝器敲打身体的声音,一声一声,渐行渐远。

湮婳继续抿一口茶,嗤笑出声。找到神子能如何呢?得到箴言又如何?为了苍生,还是为了私欲,只有自己清楚。神子得天道护苍生?难道不知命由天定这句话么?世人皆想求神佛庇佑,殊不知,有情亦是无情,大善亦是大恶,看似最慈悲的,也最残酷。

微风拂面,轻纱骤腾,赤红色的纱绸被风扬起,肆意翻飞,覆住了眼前的光景,好似染上了一层血雾。像极了那年……

“阿音,你可欢喜。”一句话忽然从心中飘至耳边。

“这是谁的声音?”湮婳眉间微皱,心似乎疑惑。

是的,疑问。神子历来都有漫长的命数,漫长到足以消磨掉所有一切情绪和痕迹的岁月。人事皆忘,忘了自己曾经用了几十年的名字这并不稀奇,何况湮婳换过好几个名号。在遗忘这一点上,倒是与每一代神子并无不同。

勾唇,仰头,茶一饮而尽。将龙腾紫玉杯放在小叶紫檀木桌上,正中的龙涎香已经燃至近半,闭上眼,享受阳光打在身上的炽热感觉,渐渐,好似回到了湮婳早已经记忆不起的,这一切的开始。

百余年前的这片大陆上

墨国边境上的一个小村落——鹧鸪村。那时候,湮婳只是一个无忧无虑有些痴傻的小胖子,叫星轩。

“姐姐,快,快来呀,这儿有颗果树,果子红了!”星轩欢喜的叫喊着眼前挽着结鬟式发髻的少女。

少女身形玲珑窈窕,一身白纱,纤尘不染,走过泥泞的土路的白鞋,鞋底也并未沾染半分泥土。两旁的矮草丛刚被雨水洗过,叶子绿的发油,空气里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光透过云层,在空中的水珠中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晕,投在少女身上,似是镀上了神一般的颜色,莲步轻移,头上簪着的墨绿色玉簪毫无任何样式,只是一根直条,尾端却极其圆润,光照在上面好似被吸收了,极细的腰上束带,斜插一纯白色的玉箫,面覆白纱,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凤眼此时透漏着一种名为温暖的气息。

“小轩,那是冬婶家的果树,你想吃要先问,切忌不问自取。”姐姐轻柔的嗓音,仿佛可以这世间的一切的不安,烦躁,让听者瞬间变得沉静。

“好的,姐姐。”星轩迈着胖乎乎的两条小短腿,笨重的奔向身后百米之外的木门。

扣动门环,半晌,吱呀一声,门开了。就见冬婶那大大的身躯里抱着一直肥美的白鸡。星轩一度想过自己长大之后会是冬婶这样的胖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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