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的袁耀也是想明白了。
这郭嘉在那纪念碑前必定是刻意等着自己。
而他那透露出的图谋徐州的心思,恐怕也是故意漏给自己的。
要不然,这郭奉孝都来了寿春那么几日了,哪里还会不打探清楚这石碑到底是何人而立。
特娘的,果然是个心理学家,把人的思虑拿捏的分毫不差。
想来这曹操也不能明着说和袁术一同吃了吕布,故意才是由着郭嘉打了打擦边球。
若不是自己撞,这郭嘉必也是要去寻别人的。
而对于坑不坑老丈人这事,袁耀思虑了半天,终于有了些粗浅的想法。
这老丈人确实可以坑一坑,毕竟三姓家奴,专捅义父,也不是空穴来风。
自己这女婿今日虽说关系和老丈人看去还不错,可当初那董卓也吕布也是有蜜月期的。
这将来的事情,谁又能是说的好呢?
只是坑了老丈,那不是老丈人的曹孟德更要坑一坑。
至少目前,老爹和吕布的关系可是比曹操好的多了。
心头再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再是思量了半天,袁耀终于打定了主意,又去找了自己的老爹。
而袁家父子两也是闭门谢客,论了整整一日,才算作罢。
…
隔了几日,许是刻意等袁耀和袁术商议定了,却见那郭嘉才终于“收到”了兖州来的回信,又是登门造访来了。
只是这次的议题就快的很了。
“郭祭酒,可是孟德已有决断?”
大殿的高座之,袁术面色冷峻,直是盯着下方的郭嘉,故意做的几分傲慢之状,企图给是那郭嘉几分压力。
然郭嘉却是直不为所动,只是拱手行礼道:“念将军灾情之重,曹公心念淮南百姓之疾苦,特是愿供粮草八万石,以供百姓之需。”
听着这曹操扣扣索索的涨价,袁耀也是心里觉得好笑。
若不是存了点其他心思来,就这种“侮辱”性报价,那老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只是现在嘛,虽是心里要接受,老爹这面子还是要装些样子的。
果然,却见得那袁术面色有些暗沉,对着下面的郭嘉有些语气不善的说道:“那曹孟德莫非是以为我袁术,为的区区三万石粮草,就能折腰否?”
郭嘉当即就是应道:“不敢轻视与将军,实乃曹公自也所备粮草不多,已将库中所存,皆供与将军尔。”
当然这话也是扯犊子的,要是曹操只有这点余粮,那估计是早就发生哗变了。
只不过这台阶都是相互给的,既然心里存着答应的心思,这就不能做的太过了。
只见袁术稍许沉凝了片刻,就是点头道:“既然孟德如此有心,那吾自然也是不能再是拿捏,也罢,只应了那孟德所求,罢战三月便是。”
郭嘉听得大喜,当即就是说道:“如此大善,吾即刻就回与曹公,让其起书以告天下,表罢战之决心。”
起书告天下?
袁术听得直是皱了皱眉头,虽是有些感觉与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却一时也说不来有什么不妥。
边的阎象倒是帮衬了把,前接过了话茬应道:“既是吾主已应所求,自是不会食言,何需再是昭告天下?”
却见那郭嘉又是朝着阎象先是行的一礼,再是应道:“主簿此言差矣,若是不信任将军,曹公又如何能是来主动相议。今欲告知天下,乃是表明曹公结善之决心,非有其他思虑。”
别看这说郭嘉是有些放浪形骸,不拘小节,这该是保持仪态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放松。
阎象到底是比不郭嘉的急智,被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一时也寻不得辩驳的地方。
袁术当即就是挥了挥手,让阎象退的下去,才是说道:“吾与孟德,也算是旧时相识,彼此之间,也算彼此熟知,既是结好,安能互相再是猜疑。”
郭嘉听得正欲再是说话,却听那袁术接着说道:“不过孟德既然有的此心,吾也不该相阻,且让其起书以告天下罢了。”
听得袁术已是同意,郭嘉这才收住了脚步。
又是稍许看了看今日在大殿却是一言不发的袁耀,才是告退而去。
...
袁耀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与袁术议定之后,就不需要再是自己表演了。
老爹应对这种场面,那只是个小意思,以其见识,还不是信手捏来。
“哎!”
“就不知道自己那老丈见得这曹袁和睦的消息,该是如何做想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一句,袁耀却是丝毫没有因坑了自己老丈人一把而感到愧疚的情绪。
...
郭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当日就要返回兖州了。
这袁术阵中可是没什么人与这郭嘉有旧交情,所以临走前,只有袁耀一人送别与他。
郭嘉倒是一副很是坦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袁耀四世三公的身份而感到受宠若惊。
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世家身份有些不好用了,袁耀甚至是有些怀着恶意想,是不是这郭嘉在袁绍那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这是寒门出身不受待见,就不喜世家了!
当然了,这想法完全就是袁耀的一通乱想,郭嘉若是如此无量,哪里能受的荀彧等人的举荐。
只是这临走时的郭嘉,与来时相比,这带的行李可是多的多了。
那可全是袁耀送的美酒啊!
怕是郭嘉麻烦,甚至是专门弄了一辆牛车,给这郭嘉带着一坛坛的美酒,是生怕郭嘉不愿带走。
这酒却是多到什么程度呢?
那是连着爱好美酒的郭嘉都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看着慢慢一车的酒坛子,郭嘉只是苦笑道:“袁公子,你这可是也带的太多了,让吾如何能受的。”
袁耀却是拉着郭嘉的手,只笑道:“不过只是区区一些酒水罢了,奉孝爱喝,那就多带一些归去。”
郭嘉直是摇头道:“带着如此之多,该是不知何日才能归的兖州了。”
袁耀却是劝道:“奉孝此可放心,若是怕耽搁了大事,就先行一步,吾让人送去兖州便是。”
郭嘉倒是想不明白为何这袁家公子对送酒一事如此热情,只是看这袁公子不送不罢休的意思,又不会耽搁自己的行程,只得是点头答应了。
而在袁耀心里,纯粹只是因为坑老丈要先坑曹老板,而坑曹老板就从郭奉孝坑起。
而随着郭嘉离去的,还有一封寄往徐州的信件。